“我端过去吧!”二丫看上去相当喜欢这道菜,就像是看见了精美的首饰一样挪不开视线,主动要求帮淮宋端菜,淮宋笑着答应了。
她这些年做过很多漂亮的菜,有的时候甚至有种想永远保留它们而不是被客人给吃掉这种想法,不过渐渐地她就发现,一道菜的最大价值,就是进食客们的肚子,一个厨子做菜最大的欣慰,是得到吃完菜食客们的肯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如果一个厨子沉迷自己曾经做过的菜,去得过的赞美和成绩,那他就无法再继续做下去了。
淮宋活动了一下右臂,去院子里那口大缸里拿下一道菜的主材料,黑鱼。
“大将军,嘿嘿,这下子跑不掉了吧。”淮宋略有些艰难的蹲下,伸手去捞缸里的黑鱼,双手握住其头部时,刚捞出杠子,这鱼这一一摆尾,“噗咚”又从淮宋手中滑进了缸里,溅出老大的水花来,吓得淮宋往后一仰,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瞬间,身子跌入一个坚实有力的怀中,在她还未曾反应过来时,王焱已经蹲下去一手挡在了她向后仰的后背,另一只手抓住她右手手腕。
两张脸的距离是贴靠的如此之近,也是头一回,看清了彼此。
王焱这人看谁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正是因为如此,才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和毫不在乎,淮宋曾想过,就算江南城在他眼里顷刻化作飞灰湮灭,恐怕也引起不了他多少注意。
这头披着羊皮的饿狼,向来总是不动声色地去用武力解决掉任何一个眼中钉,永绝后患,做人狠到这种境界,说起来,是和梅雪一路子的人。
淮宋有想过,如若又一日她在他的眼里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又或者她做出了忤逆他的事,或许她的下场,和那些刀下亡魂是一样的。
……
搂着怀里的人,王焱不禁想起了秋天和八弟王璟在京城的一段对话。
“区区一个女子成亲便惹得你如此心烦意乱赶着要去江南,王璟,这皇位你到底争不争了?”
“我本来就没想争,再说了,这位子最后也是你的,不是么,五哥。”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完全不在状态。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这是唯一,仅此,他王焱没办法完全确定的事。
“皇上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台的,王衡之想带兵起义可就他那怂样根本成不了气候,这一回是皇奶奶看错了人,她那位皇孙比他爹还要没用,剩下的不只有五哥你了么。”
“别忘了还有八弟你啊。”王焱笑了。
“五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没那个意思跟你争,顶多从中拿点好处罢了,再说了,再没去江南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这后半生该怎么度过。”
“那你现在明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这个八弟,似乎成长很多了。
“我想护一个人的周全,可这个人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即便相隔这么远,她还是想测试我的心意,她在跟我赌。”
“论赌,普天之下恐怕没几个人赢得了你吧。”出老千,猜牌点,再加上好运气,他这位八弟简直就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
“可我认输,从一开始我就认输了,我没办法跟她赌,叫我如何去跟她赌。”
王焱微微一怔,显然是被他这位八弟吓到了。
“你说什么?不赌就认输,这不就是逃兵所为么,根本就是为大丈夫所不齿的行为。”
“那我也认输,因为这场赌局里,注定先跨出那一步的人认输,我输了,而且代价根本承受不起。”
王焱更是感到可笑,以他的家业,还有什么输得起输不起的?
“什么代价,我挺好奇的。”
“那就是她。五哥,我不能输了她,绝对不能。”
“哪怕让你退出王位之争?抛了这么些年来在京城的家业和人脉,去那个地方苟且一辈子?八弟,五哥可要好好劝劝你了,好男儿志在四方……”
“志在四方又如何,我的心早就被弄丢在了江南,她手里握着的,是我的心脏,是我的命,叫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话毕,王璟便急匆匆走出了酒楼,剩的五王爷一人坐在那儿,思前想后还是没能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把心弄丢了,心脏不好好的在身体里么,怎么会弄丢了,再说了,弄丢了不就没命了么,那这两个月他见到的八弟是什么?僵尸?
五王爷恐怕永远都不会理解王璟的行为,因为这么些年过去,王焱从未爱过谁,念过谁,普天之下,他最爱的那个人,只有自己。
“其实你完全可以叫薛笑笑或者其他人帮你把黑鱼抬进去的。”他的手没有撤开的意思,因为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先说教,把道理说明白了,确定这个人不会再犯了,才会撤手。
“我不习惯麻烦别人。”淮宋的确没这个习惯,她一向都是自己一人单干。
“所以这也是王璟牵挂你的原因之一。”
“你说谁,王璟?”对于当着她的面提这个人,淮宋还是很敏感的。
“因为你总是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做,撇下我跑回村子是的,一个人就这么闯进了城里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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