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宋这么和小花说着时候,家门口走出来他的父亲淮四,和另一位同父亲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那么,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等我忙完了,就带他回去,这段时间还劳烦淮兄费心了。”
淮宋的父亲淮四,同五叔一样是个马夫,也在家里头的马厩里养了好几匹,也因此淮宋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骑马。
淮四起先没注意蹲在树底下的闺女,跟身旁人寒暄完毕后,才一惊,接着张开双臂大喊:
“哎呦,这不是我家闺女么!”
“爹!”淮宋嗲着声音朝着父亲扑去。
他的父亲个头不高,身板儿却是十分壮,淮宋扑向那个久违的怀抱,来自父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又重新萦绕在鼻尖,她睁眼便瞧见从里头探出头来的弟弟,淮南。
四个月不见,弟弟的个头似乎又蹿了些,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无视姐姐淮宋竖在嘴边的食指,扯着嗓子吼道:
“娘!姐回来了!”
从弟弟身后走出来的,并非淮宋娘顾大嫂,而是一位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
那时的淮宋一眼便瞧出,男子身上穿的简朴衣服压根就挡不住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公子哥儿气质,更为重要的是,那双丹凤眼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看穿似的打量,以及嘴角扬起,皮笑肉不笑的。
总之,第一回 见到他,淮宋就很清楚,他们压根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正打量着时,顾大嫂已经拿着她的鸡毛掸子走了出来,一手揪着弟弟淮南的耳朵根子,一鸡毛掸子指着藏在父亲身后的淮宋。
“你给滚出来!”
“爹,爹救我。”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淮宋都能被这句你给我滚出来惊醒,一身冷汗地再躺回去,如今梦境成真,淮宋可真没感恩戴德。
“有本事别藏在你爹后头啊,长本事了是吧,逃婚?离家出走?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淮宋始终躲在父亲淮四身后,注意着母亲的步伐,在院子里头转了一个圈,双方调换了位置,顾大嫂仍旧没松开揪儿子耳朵的手,另一只手奋力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戳了过去。
淮四跟女儿自然是娴熟地躲了过去,只可怜那位扒在门框的丹凤眼男子,眉心正中鸡毛掸子,一个跟头便朝后栽了过去。
顿时,淮家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第004章 清粥小菜的奇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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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雕车奔驰在御道上,临出城门时,一双脏兮兮的手忽然从帘外伸过来,牢牢抓住了王璟的左脚。
“青天大老爷,小的是算卦的,不灵不要钱。”
王璟一声嗤笑将脚收回,这几年战乱,难民居然都逃来了城里。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赶路。”
“老爷此番可是前去南方。”沙哑的声音从帘外响起,王璟喝令停车,不耐烦地掀开了帘子。
“如何,我这趟还去不得了?”
除却宫中重大祭祀活动,王璟连一尊石像都懒得摆在家里头,好在家里头还有个信神弄鬼的老头子,倒也不至于真将王璟弄的一点都不迷信,虽说他只是觉得这东西有时候挺好玩的罢了。
祈求什么一生平安之类的,在他看来,如若这一生中真要遭历劫难,把头磕破也不会避过去的。
“哎呦老爷这话严重了。去的哟,当然要去的,老爷的贵人就在那儿呢。”帘子又被掀开了大半,王璟头一点,管叔便将一串赏银递了过去。
“说吧,你还算出了些什么。”不知是终于要离开这乌烟瘴气的京城,王璟一时兴起,居然停车准备好好听他掰扯。
“王爷可还能将生辰八字告诉小的。”
“你不是会算么,这都不知道?”将头探出去看时,王璟才发现跪在马车旁的老人,是个瞎子。
“哈哈,凭空卜测只怕探不出虚实来,王爷不相信小的,小的也不敢造次,只是小的看见王爷眉心发黑,怕是有要有血光之灾啊。”
“放你娘的屁,知道车里坐的谁么。”管叔立即出来阻止,被王璟一个眼神示意退下了。
“小的没娘没爹,一生下来便是个弃婴,也因此浮萍漂泊,无所依也无所畏惧,老爷您说是吧。”
王璟只是笑。
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一往直前无所畏惧。
“小的只有一句要提醒老爷。”
帘子又被重新合上,伴随着瞎子的那一句:
“欲成大业,需舍儿女情长。”
瞎子的一句戏言不过令王璟发笑,可那句儿女情长,却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成了王璟命里头,怎么也躲不过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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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霍家村。
“哎呦我的老天爷,小少爷您没事吧。”淮宋爹首先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接着母亲和弟弟也都赶过去察看他的伤势。
“娘,他谁啊。”淮宋心里估摸着该不会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可这亲戚里头,淮宋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
“姐,他是爹爹以前在军营好兄弟家的侄子的哥哥的儿子。”淮南一口气念完,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淮宋还在眼巴巴算着辈分,淮四干脆问他:“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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