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致远的回答让她出乎意料。在慕浅的想象中,宁致远听到她的话后应该是要松开她的手,对她说句‘对不起’,然后她笑笑回答‘没关系’,尴尬就应该这样愉快的解决了。可如今他这样的回答,让她实在想不出还可以再说些什么。
小脑受损……慕浅泪,那她还有救吗?
到了医务室,医生简单的查看了下她的额头,拿了冰袋让她敷在额头上。
“这么大了,走路还会撞到墙。”医生看她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理所当然的以为慕浅是撞墙撞出来的。
“嗯,她比较笨。”宁致远伸手帮慕浅调整了下冰袋的位置,之后用手帮她按着。
“……”慕浅抬头看着宁致远,眼神里分明写满了不服。她明明就是被球砸的,医生不知道就算了,他还不是知道嘛。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发觉我想追她。”宁致远拿下冰袋低头查看慕浅的额头,一边语气平淡的说,似乎他现在在讲的话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别动。”
慕浅本能的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按着额头,重新敷上了冰袋。似乎有冷气从额头敷着冰袋的地方开始蔓延,她的身体像被冻住了一般僵坐着,动弹不得。
慕浅挺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宁致远的手似有若无的触碰她的额头。
她刚听到了什么?大神想……追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宁同学,你这样会不会太快了点?
☆、初相见
慕浅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离婚了,她跟了妈妈,十五岁的弟弟跟了爸爸。慕浅本以为世上的夫妻都会像外公外婆那样恩爱,只有死亡才能把两人分开,但是父母感情的破裂让她知道了,世上最说不准的就是感情。
妈妈自从离婚之后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慕浅记得那个时候,妈妈常常把自己关在房内,或许是受外公的影响,心情浮躁的时候,她就会写字。慕浅记得,妈妈写的最多的就是卓文君的《劝夫诗》,那一句‘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泄露了妈妈心中的不忿不甘。
慕浅想,妈妈到底还是放不下爸爸的。
而这一切,就在爸爸的另娶中爆发了。爸爸为了事业娶了一个美籍女人,这就像一条导火线把隐忍已久的妈妈的怒火点燃了。
“浅浅,跟妈妈走,去美国找你爸爸。”
就这样,当时还是高三生的她向学校请了假,陪着妈妈漂洋过海,只为寻找她已经消逝却不愿放弃的感情。
到了美国,妈妈如愿见到了爸爸。他们单独在一个房间里谈话,慕浅站在门外仍然听得到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以及爸爸无奈的劝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甚至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带她来美国,是想要一个筹码?或是企图用父女之情来挽留自己的丈夫?
“浅浅,别怪爸爸。”
慕浅从来都不相信人性本恶,但在那一刻,她却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人类擅长隐藏,人性的恶只在损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才显现出来。
爸爸只给她留下了一句话就走了,慕浅看到妈妈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哭得狼狈。
“浅浅,妈妈出去走走,明天我们就回家。”
母女间总归是有感应的,慕浅直觉地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出门,于是在她出酒店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远处跟着妈妈。
看不到妈妈背影的那一刻,慕浅形容不出自己内心里的慌张,刚还看到的身影,怎么转了个弯就跟丢了呢?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慌不择路,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背影。
“刚才桥上好像有人跳河了。”慕浅听到身边有人用英语说。
她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了,迈开步子就往岸边跑,在心里祈求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就让她的猜想成空吧。
“已经没有呼吸了。”
慕浅不敢拨开人群上前,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那不是妈妈,那不是妈妈,甚至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手上戴着的戒指与妈妈戴了十八年的戒指一模一样后,还是像鸵鸟般逃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仓皇的离开,想要打电话告诉爸爸,她找不到妈妈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爸爸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她想,妈妈说过,明天就会带她回家的,或许妈妈现在就在酒店里等着她呢。尽管如此,慕浅却不敢回酒店,她怕自己的想法落了空。
在美国街头游荡,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慕浅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四周都是陌生的灯红酒绿。
“小女孩,一个人?”两个黑人走向她,露着一口白牙,让慕浅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慕浅想避开他们继续往前走,黑人却在她跟前拦着,阻挡她前行。
这时,原本已经感情麻木的她感到了恐慌,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无依无靠的自己以及未知的危险。
“你是中国人吗?”慕浅抓着一个男子衣角让他停步,熟悉的肤色让她感到安定。
“嗯。”宁致远在听到母语的一瞬间愣了下,低头看着这个突然拉住自己的陌生女孩,在街头灯光的反射下,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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