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男人似乎觉着这样很尴尬,“那我先走了。”
他走出了几步,韩愈忽然叫了声:“爸。”
男人的背僵住,韩愈说:“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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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请爸爸来好不好?”她问他。
韩愈轻笑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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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苏莟坐在她对面,给她喂一口臭豆腐,自己吃一口。
韩愈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时不时的抬眼看看病床上咂咂嘴的女人,淡淡的笑了笑。
回上海之后,一直在医院呆了一周,她才得以出院。
出院那天,苏莟给她开了一个庆祝晚会,其实,就她们两个人。
她们去了酒吧,苏莟要了几瓶啤酒,给她要了一大瓶橙汁。
苏莟打开其中一瓶酒,“记得上次我们喝还是十年前,阿说,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师说笑了笑,“干。”
苏莟喝了很多酒,师说:“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
苏莟哈哈大笑,“一醉解千愁。”
“你有什么愁?”
苏莟真的喝醉了,竟轻轻哭起来,“我怕失去你。”
那一瞬间,师说心抽的疼,“不会,我说过要把我妈那份也活出来,再说,我还没当你儿子干妈呢,哪能就这么走了?”
苏莟重重的点头,“嗯,我要和陈启正生好多好多孩子,一直生下去,让他们都叫你干妈!”
师说忍着鼻酸点头,“好。”
“阿说,柯北也结婚了。”她忽然说,“很多事说给别人听我都很无所谓,可一到自己这儿就怂了。”
“干杯,忘掉过去。”苏莟大喊,“为已婚妇女干杯!”
师说:“干杯。”
韩愈来接她们的时候,苏莟已醉的糊涂,这女子有个优点,就是不耍酒疯。
那晚,苏莟睡得客房。
苏莟在上海陪了几天师说就回香山了。
为此,韩愈大呼口气,“老婆,你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
师说笑。
后来,她一直没有见过师尉。或许是无言面对她,面对母亲。
而在师说心里,那个慈祥温暖,小时候背着她出门玩,经常用手掌捧起她幼小的身子说‘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的男人已经远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他,或许不会,或许很多年以后。
偶尔,她回香山看母亲,墓碑旁边总会有几束新的月季,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前不久,她得到一个好消息。
秦宏秦教授邀请她年后去做研究,她说她已经辞职,秦教授说他请的就是她这个人。
那段时间,书崖和书璇经常来她家玩,一个劲儿的叫她小嫂子。
后来,韩愈不是很同意,问:“去哪儿研究?”
“塞上江南。”师说当时在练毛笔字,大笔一挥,最后一个字一气呵成。
“那么远?”韩愈皱眉。
师说仰头,看着他,“宁夏啊,还好吧。”
“宁夏还不远?”他不满。
师说忍着笑,“可是那个地方的土质很适合研究啊,再说我本来还想去卡拉哈里沙漠来着。”
他黑这张脸,“你再说一遍?”
师说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那地可是南非特别适合做气温土质监测的,就是担心离你太远我才没考虑。”
“韩太太?”他声音一冷。
“嗯?”
“你确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要和你老公分居?”
师说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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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那段时间,医院很忙,师说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等他下班,那时候,杨启已经提前从美帝回来了,带着不大不小的收获。
据说,关于师说的病,是个好兆头。
那天,夕阳西下,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师说仍旧和往常一样在他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坐着,等他下班。
韩愈一直没有回办公室,师说站起来活动筋骨,有人来找韩医生,她说不在。
她沿着走廊往出走,想找那个身影,在杨启办公室门口定住。
里头在说话,两个人。
“如果再不动手术,阿说撑不了一年,她的病情已经在恶化。”说着话的是杨老。
师说许久都没有听到韩愈的声音,久到她以为他不在里头。
他的声音很沙哑:“成功率只有一半,我不敢冒险。”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难道你忍心看着阿说就这么等死?”杨老说到最后,几乎失了声。
他们,谁都不想听到这个字。
良久,韩愈低声说:“老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杨老叹了口气,“这个事得让阿说知道,毕竟她有选择权。”
然后,她再也没有听到韩愈开口。
那晚,韩愈一直很沉默。
半夜的时候,师说睁开眼,她一直没有睡着,就刚刚,她旁边,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下了床。
韩愈抽了一夜的烟,一根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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