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轻轻地:“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种喜欢。”
是啊。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都像个深渊似的。
苏莟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就是想得太多,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你喜欢他有什么害怕的。”
师说闭了闭眼,“我和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啊?”苏莟觉得自己得纠正这姑娘的人生观了。
“他应该找一个健康的人生活,而不是我。”
而不是已经伤痕累累的我。
“阿说。”苏莟心疼的叫她的名字。
师说轻轻‘哎’了一声。
“小时候,我听外婆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她静静的挺苏莟在说。
“一个捡破烂的哑巴,有一天,他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弃婴,为了养活那个小女孩,他每天无论风雨都出去拾破烂给丫头挣学费,后来小女孩长大了,哑巴老了,小女孩喜欢唱歌,他就每天更加努力,多捡一点就能多卖几毛。”
师说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丫头去参加了青歌赛拿了奖,那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三个多月了。”
师说:“他真伟大。”
苏莟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轻而悠远绵长:“他说:他虽然穷,没本事,但每天都活的很努力,很用心。”
师说明白苏莟的良苦用心。
“阿说。”
“嗯。”
“我希望你也是。”
师说的眼睛潮潮的,半揶揄的说:“你现在觉悟挺高的啊。”
苏莟干干的扯了扯嘴角:“那是。”
顿了顿,师说问:“能问你个事么?”
苏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师说屏息侧听。
苏莟在那边叹了口气:“阿说,其实我喜欢上柯北一直挺累的,这么多年都是我追着他跑,都是我在主动,每次我闹小脾气他都挺不在乎,因为每次最先妥协的那个人都是我,我挺累的,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天意吧,我和他终究有缘无分。”
师说皱了皱眉:“你知道他就是那么个闷性子,苏……”
“阿说。”苏莟截了她的话。
师说沉默。
苏莟的声音淡淡的:“我离开上海之后他就没再给打过电话。”
师说拿着手机的手渗出薄薄的汗,“苏莟。”
那头的女人自嘲的笑了笑:“你瞧,他就这样。”
师说适宜的转移话题:“新店生意怎么样?”
苏莟:“还不错。”
又和苏莟唠了一阵,师说才放下手机,她轻手轻脚下了床,病服外面披了件外衫,走至窗前停下。
窗外头,只有寥寥的风声。灯光洒在外头,寂寞萧条。
兴许是白天睡得时间太长,现在倒有些睡不着了。
门外头的走廊里有浅浅的脚步声。
她突然想起韩愈了。是啊,他刚离开才多久。
师说拉紧外衫,脚步轻轻的出了病房。走廊里有淡淡的消□□水味。
她记得韩愈的办公室。走廊的最尽头那间。
灯亮着,她探了探头,里头没人。她没进去,就坐在外头的长椅上。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距离他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近。
坐了一会,她有点打瞌睡,又想等到他,便躺在长椅上。渐渐的竟然睡着了。
良久,耳边传来轻轻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小护士正在和旁边的男人边说边走。
“9床终于度过危险期,真是辛苦你了,韩医生。”
韩愈揉了揉眉心,“这几天还不能松懈,要时刻注意,以防任何突发情况。”
小护士:“放心吧韩医生。”
“嗯。”男人似乎已经很累,简单的吐出一个音节。
“韩医生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韩愈默了几秒,“这几晚我都住医院,有事直接打我电话。”
小护士顿时睁大眼:“住医院?”
印象里,自从韩愈任职之后,除了紧急手术从未有一次在医院过夜,即使凌晨仍然会回家。
韩愈皱了皱眉:“有问题么?”
小护士立即摇头,“那我给护士长打个电话给您安排房间。”
“不用。”
小护士纳闷:“那住哪儿啊?”
韩愈脑袋里闪过女孩的笑颜,眼神募地柔软:“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小护士讷讷的点头,抬头间忽而一惊:“那人……”
韩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披着外衫的女人正躺在椅子上。发丝落在上头,里面是宽松的病号服。走廊里灯光有点暗,看不清脸。
小护士走近了几步,又抬眼看了看韩愈。
韩愈轻步走过去,微微侧头,愣住。
他偏头,声音很低:“你先去忙吧。”
小护士闻声撤退。
她的脸颊有点苍白,本来就纤瘦,如今外头套上宽松的病号服更显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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