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着他往沙发前一撂,他不着力的向前滑,刚好滑至老杜跟前。
老杜放下茶杯:“还认识我吗?”
虾皮软成一团,半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哆嗦着叫了声杜哥。
“那次的事是你串通警察?”
蒋毅正靠着沙发喝茶,闻言顿了顿,微不可察的抬了抬眉。
虾皮着急否认。
“不是你你躲什么?”
他还哆嗦着不敢说话,眼看老杜抬起了脚,紧着道:“条子截了货,我怕被抓就躲了一阵,后来听说耗子被平哥砍了只手……我、我不敢回来。”
老杜半趴了腰盯着他:“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不然卸你一条腿。”
虾皮险些磕头作揖,连说几个不敢。
“不是你串通的,是不是耗子?”
“不是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打牌,耗子牌瘾大又怕输,中途连厕所都没去过,我们在保山找的人交货,后来那个人被抓了,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买货的人打来电话我们才知道被抓了,耗子也怕得不行,当时我们就散了。”
“……你跟了陶西平多久?”
“六年。我初中毕业就出来帮他做事,我们一个村的。”
“听说他想带着你们单干?”
“没有没有,他没这么说过。”
老杜抬眼示意,便有人举枪对准虾皮的太阳穴。虾皮抖得更厉害,豆大的汗珠滚落,挂在眼睫遮挡视线,也不敢动,紧张极了。
小声哀求:“杜哥别、别杀我……求求你……”
“你知道对我说谎的下场?”
“知道、知道……”
老杜又想了想,叫人收了枪。虾皮霎时扑在地上,这才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
“你和耗子以前跟着陶西平,陶西平的人就是我的人,他运气不好进去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
虾皮连声道谢,跪坐在地上点头哈腰。他又挥挥手,几人才把他带下去。
老杜喝口茶,极轻的叹气:“误会他了。”
蒋毅顿了顿:“你信他刚才说的?”
“陶西平已经进去了,骗我他们捞不到任何好处,刚才你也看见了,胆子那么小,哪有心思说谎。”
“……平哥找他那么久都没找见,杜哥你是怎么找到的?”
“耗子上午去了趟医院,专门告我的,他以为我要杀他,还想跑,刚从养猪场逮回来。”
蒋毅配合的笑,没说什么。
他却从桌上掏出支烟点燃,皱眉:“这事难办了。”
“怎么?”
“不是他的人就说明是别人。”
蒋毅喝茶:“也不一定,也许是收货方有问题。”
他想了想:“也有可能。”
上扬的眉毛却皱得更紧,眉间挤出个川字,严肃又冷酷。
蒋毅没料到策划陶杜二人窝里反的事情会在这时穿帮,依老杜的个性肯定会追查到底,眼下除了趁他发货逮个现行将他关进去,似乎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但既被他瞧出破绽又如何能撇清嫌疑的催他发货。
他有些发愁,和哑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
太阳西晒,替一切景物镀上光芒,翠绿的芭蕉叶耷拉下来,遮掩刚成形的小芭蕉。
哑巴碰了碰他的胳膊,递给他一支烟。他不想抽,哑巴又收回去,食指绕圈在太阳穴附近转了转。
“没想什么。”蒋毅说,指了指路边卖菠萝的摊位,“挑个甜的给你姐带回去。”
哑巴依言行动。
他站在一边等他挑菠萝,看他机灵的和卖主交流,又想到老杜替自己挨的那一枪。为了兄弟连命都不要,就算他查出蛛丝马迹也应当惦记二人的过命交情,并不会闹得太僵。他如是想,下一秒即刻颠覆,他竟开始珍惜这份友谊,企图结局和解。
哑巴买完菠萝回来递给他,他打开袋子看了看。
“挺好。”又说,“好像真的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你就没有过意见?”
哑巴摇头,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做了个手势比划一阵。
蒋毅笑:“因为我救过你,所以你什么都听我的?”
他点头。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世界就和平了。”
哑巴疑惑的看着他。
“随便说说,不懂就算了。”
他笑,憨头憨脑的摸了摸头。
二人回去后秦淮也刚进家门不久,正摊在沙发上喝水。蒋毅走近,看茶几上堆着东西,扒开袋子一看,五个大菠萝。
笑:“老王又输了?”
秦淮点头:“菜和水果都是他们老板买的,他倒好,偷来当债还。”
“你没听过么,十个厨子九个胖。这些都是变相福利,老板哪有不知道的。”
“晚上做菠萝大餐吧,五个呢,不吃浪费了。”
他抬抬胳膊,展示手中的塑料袋:“是六个。”
秦淮快哭出来:“你就不能买个别的?”
“谁知道你带这么多回来。”边说边削皮,“做个菠萝咕噜肉和菠萝咕噜虾,菜有了,熬个银耳菠萝羹,汤有了,再来个菠萝炒饭,主食也有了。”总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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