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像头发怒的狮子:“我草你妈陶西平,畜牲!”
他一边替秦淮草草理了衣领和头发,一边又朝陶西平冲过去,但被四六抢先一步踢中肋骨。这一脚够狠,他猝的绊倒在地。
小哑巴连忙扶他站起,又扑过去朝四六猛扇了一耳光,四六想当然反击,双方于是扭打成一团。
陶西平喘息着从地上站起,系了裤带整好衣服往沙发上一坐。
“四六!”
四六不得不停止攻击,一脸的愤然。
陶西平下巴浮有毛剌剌的浅须,眉头一皱牵动眼角细纹,严厉又阴狠。
他冷眼看向蒋毅:“让你几回你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要是不懂规矩,我来教你。”
语毕,蛤蚧执枪对准他的太阳穴,与此同时小哑巴也扣动扳机瞄准了陶西平。
蒋毅毫不在意:“我把生意让给你的那天她和你就已经结了,你他妈出尔反尔谈什么规矩。”
“别他妈拿杜哥压我。”陶西平嗤笑,“你也就这点出息。”
“比不上你有出息,一千斤胡毛出五百斤的价,上报两千斤的钱吃三倍的回扣,杜哥要是知道这事肯定夸你会做生意。”
陶西平变了脸色:“你从哪得的消息?”
“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
“你调查我?”
“没那功夫。”
陶西平皱眉片刻,指了指他二人:“都给我带走!”
便有人上前拽秦淮,蒋毅去挡:“你动她一下试试?”
双方的人僵持不下,寂静的夜却忽然传来警笛声。
陶西平耳朵一震,怒视蒋毅:“你报警?”
“我是在帮你,货还没出呢,落个□□罪被关进去,不划算。”
陶西平气极,反手从腰间掏家伙,却闻那警笛声愈渐靠近,他稍作细想又急败坏收了手。
“走!”便领着一帮人撤了出去,行至门口却听蒋毅叮嘱:“天气预报说,二十三号那天有暴雨,那么多药材沾了水可不好取货,你悠着点儿,再出岔子杜哥也罩不住你。”
陶西平猛然顿住。
蒋毅补充:“杜哥的原话,是他让我转告你。”
耳畔的警笛越来越近,他只得作罢,顶着额上的青筋火速离去。
众人离去后,狭小的屋内渐渐恢复平静。
蒋毅扶起滚在地的垃圾桶,又把打乱的物件一样样还原。
他边忙边指指沙发:“坐。”
秦淮兜住披在肩的外套,默不作声挪去沙发坐下。
“喝水吗?”
她点点头。
他便去烧水,当水壶通上电发出嗡的轰鸣时,他又去电视柜熟练的翻找,不出片刻便捧出针线盒。
“你要进去换件衣服吗?”他指指她的胳膊,“开线了,我帮你补上。”
她不说话,但回了房间换衣服,两分钟后把方才的外套递给他。
“你没有邻居吗,打不了电话可以呼救啊。”
“邻居是个老太太,七八十岁了,经常去她儿子家,很少回来住。”
他熟练的穿针引线:“刚才吓坏了吧,该把秦峰叫回来,我早就说了,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
“别叫他。”她说,“也别告他刚才的事,他还小,不知道就算了。”
“那你今晚怎么办,锁也坏了,你敢一个人睡吗?”
她摇摇头:“不睡了,睡不着。”
“要不我留下陪你?”紧着解释,“我是说陪你待在这儿,免得你害怕。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一会儿就走。”他抬了抬胳膊,“补完衣服就走。”
他目光诚挚,在暖黄的灯下静谧安宁。
“你别走了。”她说,“我害怕。”
他点点头,将手中的线打结收尾。
恰逢水开,小哑巴提壶给二人倒水,边倒水边打哈欠。
蒋毅说:“太晚了你也别回了,要是困就在……”他顿住指向房间的手,转而指了指凳子,“要是困就坐那儿打个盹儿,天亮了再回去睡。”
小哑巴摇头,搬了把椅子去门口坐着,像个守卫的战士。
“还挺仗义。”蒋毅笑:“这下你不用怕了,我们俩都陪着你。”
他笑容温和充满善意,秦淮渐渐放松许多。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半道上收到哑巴发来的信息,叫我去厂里打牌,我就又往回走,从楼下路过时见院里站了俩人,觉得不对劲就先报了警,又召集了几个住在附近的朋友一起上来。”
她顿了顿:“可哑巴是和你一起走的,怎么给你发信息?”
“说错了,是工友。”
他接的极快。
秦淮并不思考他是否真如陶西平所说,是为了跟踪对付他才故意帮助自己。就算是真的,如果先前她还介意,那么此后并不会那么介意,毕竟方才生死搏斗间他又一次救了她。
那天蒋毅一直陪她说话,中途还去厨房煮了泡面,三人围着小桌吃面时天终于亮了。
“今天还开张吗?要不你去房间睡会儿,我和哑巴给你换了锁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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