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明跟随游客哗哗鼓掌:“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老贼出山不露破绽,先跟着吧。”
“还有件事儿。”
“说。”
“给我两万块钱。”
崔礼明瞥他一眼,若无其事看看四周:“我是你上级,不是提款机。”
“事发突然,你想想办法。”
“公事私事?”
“我现在哪有什么私事,私事也是公事。”
他又看他一眼,顿了顿:“中午给你转账。”补一句,“我自己的钱。”
蒋毅仍在摆弄手机:“谢领导。”
崔礼明看他跟随游客起哄,引被拍照的姑娘红着脸娇羞不已,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了。
晚八点,翠竹轩。
翠竹轩紧邻植物园,植物园依托高黎贡山。院内三坊一照壁,中间一口天井,东厢房二坊搭了张圆桌,饭店风格一览无遗。
蒋毅三人去时,老杜几人已到,其右边是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眼皮单嘴唇厚,穿着棒球外套,正屈着胳膊肘喝茶。
“阿飞,这是蒋毅。”
阿飞冲蒋毅笑,露出洁白的牙:“久仰大名啊。”
老杜又朝他示意左边的姑娘:“这是桑雅。”桑雅旁边,“虎皮。”再旁边,“小金刚。”
几人一一招呼方落座。
“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之前从来没有聚一块儿单独见过谁。”他看着蒋毅,“你是头一个。”
蒋毅扶了酒杯:“谢杜哥关照。”
他又招呼秦淮:“这里的松茸和竹荪都是最鲜的,一会儿多尝尝,喝点汤,对女孩子身体有好处。”
秦淮也道谢。
吃饭时阿飞问:“毅哥以前是干什么的?”
“商贸城卖石头,赚不上钱就出来了。”
老杜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钱太难赚。”招呼桑雅,“你别老玩手机,多吃点菜。”
桑雅一头长发,身材干瘦,舒展的皮肤彰显如花的年纪。她细长手指在手机屏上来回的点,轻巧又敏捷。
“你别跟我爸一样好吗,我都从泰国躲到中国来了。”
“你爸专门打电话让我多照顾你,我总不能不管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托我爸照看的小屁孩是你的私生子,你怕走漏风声才这么听他的话吧?”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被你爸惯坏了。”
桑雅收了手机却不吃饭,猛的站起来。
老杜:“干嘛去?”
“厕所。”
她头也不回,□□似的扭着小腰,敞开的小皮衣下摆飘飘,行至一半扫过桌面,只听啪一声响,蒋毅的手机掉落在地。
桑雅先一步蹲下,双手伸进桌下摸来摸去,最后摸出来:“对不起啊。”
“没关系。”
蒋毅接过手机,揩了揩边角。
她便又□□似的扭了出去。
“现在的小孩儿是不是都这样,一点儿不听话。”
蒋毅笑:“这我可没经验。刚才她说杜哥有私生子,我跟着哥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胡说你也跟着胡闹,我老杜有孩子会藏着掖着?”顿了顿,“是小涛。孩子跟我有感情,他爸出事,我帮忙照看也是应该的。”
“还是杜哥讲义气,他那么对你你还照顾他的孩子,换我肯定做不到。”
他扣动打火机点了支烟:“一码归一码,是他做错事和孩子无关。谁忠我待谁好,谁不忠我就把谁千刀万剐,蹲大牢算他运气好,逃过一劫。”
第26章
那天饭后老杜不尽兴, 又带领大家去腾龙岛唱歌。那老板和他是旧识,送了啤酒和果盘,几人开了酒往靛蓝绒布沙发上一坐, 老杜率先点了首爱拼才会赢。
他口音颇具辨识度, 说粤语时带着普通话的味儿,说普通话时又带着粤语味儿。阿飞笑他口齿不清, 他毫不介意,仰脖子唱得更嗨。
桑雅一只手扶头,另一只手就着茶几玩骰子盅,看秦淮一眼:“姐姐会玩么?”
开什么玩笑,她此生最大的爱好便是赌, 于是点点头。
“那你和我玩,三局两胜,赌注是……毅哥怎么样。”她眨眨眼, “我赢了你把他让给我。”
“那不行。”
“为什么。”
“他是我唯一的财产,给了你我怎么活。”
旁人随即起哄,阿飞还打了记口哨。
她冲着蒋毅歪头:“看不出来姐姐占有欲这么强,一句玩笑也开不得。”
蒋毅温和的笑,惯性摸摸秦淮的头。
说话间她已将两只盅来回切换, 间歇抬高却快如闪电,只听见骰子互撞的哐啷声, 不见其滚落, 最终啪一下定格。
“姐姐先猜,哪只大?”
秦淮知她耍的障眼法, 其中一只盅应当是空的。她看了看蒋毅,蒋毅面无波澜,抬起左手摸了摸耳垂。
她于是指指左边,等桑雅揭开,果然是空的。
“嗨呀,你手法太快,我根本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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