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呢?也够可怜,话都不会说,你拿了钱最应该去医院,看看怎么能给整出声音来,狗日的幸好你不是女人,你要是女人连叫都不会叫,死人一样多扫兴。”
蒋毅坐姿随意,拎拐杖的动作也很随意,甚至用拐杖敲虎皮脑袋时都带着几分随意。
“你拿了钱也别去泡妞了,先治治你的嘴巴,不要给别人惹麻烦。”
那动作看似随意,力道实在不小,虎皮捂着额头揉来揉去。
“老子能给别人惹什么麻烦?”
“臭。”
小金刚哈哈大笑:“毅哥你太有才了!”
虎皮骂:“你妈的才嘴臭!”
老杜面带笑意:“小哑巴命好,你毅哥像护崽子一样护你,别人连句重话都说不得。你得长出点男人气概,尽早独当一面,不要总躲在他后头,关键时刻会吃亏的。”
哑巴点头。
蒋毅笑:“要说护崽,还是杜哥起的头,外面一听是杜哥手下的人,谁也不敢轻易下手。”
“阿飞就敢。”他口气平淡,眉宇间因回忆累积出怒气,“我的人不会白吃亏,我迟早让他翻船。”
蒋毅没接话,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几人一路就这么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间过去很快。
葫芦口在猴桥,两小时路程。除了他们几个主心骨,还有另外两辆车从不同方向出发,为的是万一出现情况以便支援他们,俩车都备着枪和手榴弹。
按计划他们会先去灯草坝卸货,再返回至葫芦口,返回路上会提前通知接货人赶去两公里外的大盈江畔,等他们到达时又打电话让他们返回原地,接着见面收钱散伙,对方再赶去灯草坝拿货。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只是为了扰乱有可能跟踪调查的警方视线,就算扰乱不成功,也有逮其一不逮其二的几率,以便争取最大化减轻自己的罪行,整个过程统共需要近四小时。
在此之前,蒋毅已将所有事宜传递给崔礼明,崔礼明早安排人手潜伏两地。毒贩狡猾,收钱交货分时空进行,殊不知一切已掉进警方布置的天罗地网,他们也来个分时空抓捕,人证物证俱在,纵使老杜有千万个脱身之计,这回也跑不掉。
汽车驶过中和,顺着317省道一路向北。
因是惯犯,又有枪弹做后盾,加之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车里的人不由放松,聊得没什么可聊了,竟相继打起盹儿来。
蒋毅看看表,指针爬向十点。他很期待,甚至有些激动,跟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能在今夜结束,他实在不想蹚进这片沼泽,只盼着能赶紧出去,他人生中还有件重要的事迫切需要解决,只要解决掉就能真正过上舒坦日子。
“别紧张。”老杜看一眼窗外,“有我在出不了大事。”
他笑:“头一次出货,还真有点儿紧张。”
“还是你最上心,他俩都睡着了。”
前排虎皮的呼噜声震天响,小金刚也埋着头一下下的往前栽。
“这笔生意做成,你买套大点儿的房,和小秦把婚结了,她毫无怨言跟着你不容易。”
“……杜哥你呢,有什么安排?”
他难得放松嘴角露出个笑:“我的安排就是做完这单做下单,这么多年习惯了,别的也不会干。”
“你没想过结婚生孩子?”
“没有后顾之忧就没有威胁,这辈子我只能抓别人的软肋,决不会让别人利用我的把柄。”见蒋毅若有所思,补充,“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拿小秦威胁你。你和陶西平他们不一样,和小金刚倒挺像,他为了研究无二心,你虽是为了钱但不像别人那么贪,是个重情义的人,很难得啊。”
蒋毅笑了笑,也看向窗外漆黑的夜。
又过去近一小时,汽车驶出古永河便调了方向南行。小金刚和虎皮相继醒来,皆精神抖擞做好准备。
行至沙家坝以西,不足半小时便能抵达灯草坝。许是临近终点的紧迫感,大家伙都没说话。
老杜靠着座椅,耳朵仍塞着耳机,手指甚至跟随音乐一下下敲着扶手打节奏。眼瞧只剩十分钟路程,他却蓦地顿住灵活的手指。
“停车!”
司机猛一个急刹,熄火后滑出老远。
小金刚:“怎么了?”
“有情况,开车直走,第一个路口下去。”
那司机照指令行动。
虎皮骂:“狗日的!那群瘟神不是消失好一阵了吗,怎么又跟上了?老子们有枪有弹,干他狗日的!”
“干什么干,不够你关的!通知买家散了,有机会再联系。”
虎皮于是掏出手机联系。
蒋毅:“有人跟来吗?我怎么没看见?”
老杜指指后视镜:“已经换了好几辆车在跟。”
小金刚怒:“阴魂不散!我总要搞颗炮弹把这群杂种全炸了。”
虎皮给买家打电话,小金刚给另外俩车的马仔打电话,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
蒋毅在胸腔暗暗叹口气,头疼似的扶了扶额:“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老杜:“货在我们手里,不怕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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