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荣深深叹息,走到赵芳身边:“还是让她进来吧,外面天这么冷,万一再病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是咱们儿子。”
赵芳抹了抹眼角的泪,倔着脾气说:“就是她才让咱们儿子变成现在的样子,若再让她接触我们儿子,怕是要毁了我们的儿子,孙子没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出事了。”
韩国荣知道妻子心疼儿子,可听着秦笙的哀求声,还是不忍,劝说道:“听说小夏身子不好,如此急切的来,恐怕身子也没好全,就算不让她见小原,也别让人再病了,怎么说也是小宝的亲妈。”
“这个时候你还心疼起外人来了,那咱们儿子谁心疼了。”赵芳瞪了韩国荣一眼,拉开了门出去。
韩国荣在后面喊:“你带把伞啊。”
下雪又不是下雨。
赵芳别说没有打伞,鞋子都没有换,就穿着一双拖鞋出去了。
秦笙目光垂在雪地上,当赵芳的拖鞋进入她的视线时,她立即抬了眼皮,抓着铁栏杆站了起来,激动道:“阿姨,请您让我见见韩原,我听说他已经回来了。”
赵芳站在铁门里,隔着铁门,一步之远,神情怨怪的盯着秦笙:“那你也应该听说我儿子不愿见你,你还是走吧,别在这里了,我是不会让你见我儿子,当初就是我没拦住他,让他去蓉城见了你,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离开,别再害他了。”
“阿姨,你让我见见韩原,哪怕一眼也好,求求你了。”秦笙哀求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离开他啊。”
“你离开他的次数还少吗?”想起往日种种,赵芳心里泛起难受,悲泣道:“当年你说走就走了,把孩子送回来,三年音信全无,小原他寻你,想你,他内疚,后悔,这些你看得到吗?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倒好,却嫁给了别人,这也就算了,你病危,一朝瞒天过海,自己活的潇洒,我儿子却为了去给你找药,连命都差点丢了,他怨怪是沈初媛刺激了你,把人给娶了回来,谁不知道他这是在折磨自己,那是我儿子,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心有多疼吗?”
越说,赵芳心里越是伤心,泪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从眼角滑落。
秦笙一个字也反驳不了,木然的站着,心都揪到了一块儿,泪流满面,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我儿子差点就被你给毁了啊,你是没看见他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揪心啊。”赵芳情绪倍加激动:“当年你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走得彻彻底底啊,连小宝都不要送回来,这样也许我儿子还能有个安稳的日子,也不至于因为那些情爱啊,嫉妒啊,伤心伤肺,多灾多难,沈初媛也不会因为心里不甘,对老夫人下手。”
这些年,赵芳看得通透,什么都明明白白。
秦笙哭得不能自已:“对不起,是我害了他,阿姨,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好啊。”
“快走,你别再假惺惺的,到时生病了可怪不得我。”赵芳情绪悲恸,隔着铁门推了她一把。
本来秦笙就在雪地里许久,双脚早就冻得麻木了,一时没站稳,被推倒在地上。
得知秦笙离开医院,且有可能来了蓉城,周博匆匆的紧随其后赶来,见到跌坐在雪地里的秦笙,立即奔了过去:“初夏,初夏。”
话已说开,周博也不再喊她秦笙。
周博将人扶起来,赵芳冷冷道:“赶紧走,别再来了,我是绝不会让你见我儿子的。”
赵芳话落时,二楼上忽然传出一声嘶吼。
谁都听得出那是谁的声音,赵芳与秦笙一并举目望过去。
赵芳知道韩原毒瘾又发作了,赶紧往楼上跑。
秦笙急切的抓着铁门猛烈的摇晃:“韩原,韩原,阿姨,你开开门啊,让我见见他。”
二楼不断传来嘶吼跟怒骂声,声音里,还伴随着铁链被挣脱发出的声音。
那一声声嘶吼,就像刀片在一刀刀割着秦笙的心。
雪越下越大,二楼的动静也越来越大,秦笙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周博知道这个时候劝不了她离开,见她脸冻得没有血色,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裹上。
暮色渐沉,二楼的动静也渐渐的小了,最后回归平静。
秦笙几乎是跪在了地上,最后神情都是麻木的,痴痴的望着二楼方向。
泪水最后变得比冰还冷,在脸蛋上留下痕迹。
周博蹲下身扶起她:“初夏,先回去吧,再这样冻下去,你会受不住的,别到时韩原这边没事了,你又倒下。”
秦笙一言不发,任由着周博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面路口的车边走,她的目光一直望着二楼,直到车子开了很远。
周博将人带回了家,见秦笙在雪地里待了这么久,煮了姜汤来给她驱寒。
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得非常高,就怕她冻出了毛病。
秦笙当初走医院里走得急,也没带药,周博回来时,刘禹锡将药都配好了,让周博带了回来。
周博将姜汤跟药都送上楼,秦笙也配合的都吃了,之后就望着窗外一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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