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人的。”沈初夏微笑道:“我有个朋友或许住这里。”
“或许?”老板娘尴尬的不知怎么接话,拿了钥匙给她:“二楼,上楼左拐第三个房间,靠窗的。”
沈初夏本想借机打听一下,外面忽然进来一名男子,老板娘迎了上去:“哎哟,你怎么又去喝酒了,天天就知道喝,你怎么没喝死在外头。”
老板娘一边数落着,一边又不嫌弃反而紧张的搀扶着男子往一楼里屋走,大概两口子就是住一楼。
沈初夏掂了掂钥匙,拿了行李上楼。
到了一个新地方,她的睡眠不好,睡眠浅,夜里有一点动静,也会吵醒她。
她听到楼下有声响,穿了衣服下楼,刚到楼梯就听见之前醉酒的男子对老板娘说:“你就在家里,我出去看看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个是残疾,一个又是得了传染病的女人,你一个女人家家去做什么,传染上了怎么办。”
老板娘颇为担忧,给男子拿了口罩:“你把这个戴上,待会你别站近了,站远一点,别什么都冲前面,实在不行打电话叫医生,别逞能。”
“罗里吧嗦的,我知道了,你自己早点睡吧。”男子语气带着不耐烦。
可是夫妻俩的感情又是真的好,嫌弃的语气里都透着关心,为对方着想。
老板娘站在门口送男子,沈初夏好奇,走了过去:“刘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板娘姓刘。
刘姐叹口气,说:“说来也是可怜得很,有对夫妻俩,妻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满脸的脓包,时而还发羊癫疯,那丈夫呢,又是个断了左臂的聋子,妻子病发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好几次都是邻居听见了,帮忙叫了医生。”
沈初夏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是挺可怜的,刘姐,他们住哪一户,我想过去看看。”
“哎哟,我说你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快上楼去睡吧,万一传染了就不好了,那种病吓人得很,听说活不长了。”
沈初夏心里一直惦记着刘姐说的那对夫妻俩,被刘姐推搡着去楼上休息,一晚上她却还是想着这件事。
翌日天一亮,正好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镇上很热闹。
沈初夏洗漱后换了套简便的衣服出门,吃了早餐,向人打听到那对夫妻住的地址。
这小镇不大,两夫妻的遭遇在这小镇上无人不知。
韩原靠给人做零工赚钱度日,大清早就有人来叫他去帮忙打渔。
他戴上口罩也就去了。
他戴口罩是怕吓到那些小孩子,大人们看久了也都习惯了,加上他这人不怎么说话,干活又有的是力气,不比四肢健全的人干的少,大家伙也就喜欢找他干活。
小孩子跟他待久了,也有喜欢粘着他的。
有的孩子是因为韩原会给他们买糖,也有因为韩原会给他们讲故事。
韩原前脚刚走,吃了早餐的沈初夏按着问来的地址找到了人人口中可怜夫妻的住所。
房子坐落的位置比较偏僻,哪怕是赶集的日子,行人也极少。
沈初夏盯着那房子,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她走近房子,门锁着,看来屋里没人。
不过她想着小镇上的人都说这家的女人病了,应该会有人在家才对。
“有人在吗?”
喊了几声,见旁边的窗户半掩着,也就鬼使神差的掂起脚往里面望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的魂都没了。
她刚往里面瞅,一张满是脓疮的脸就这么凑了过来,那双眼睛还特别的渗人,吓得她连连后退。
砰的一声。
里面的人将窗户给关上了。
沈初夏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她站在门外四处张望,又盯着窗户看了许久,这才离开。
沈初媛透过窗户缝隙看着沈初夏离开,她也是被吓得不轻,她没想到沈初夏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她是知道韩原没死吗?
不。
不会的,五年多了,没有人来找过,沈初夏应该不知道。
可是她又为什么来呢。
沈初媛又将自己绕回了原点。
她一直盯着沈初夏的背影,想到刚才沈初夏那张脸,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还是那么美,岁月沉淀下来的美,更加吸引人。
她在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
她痛苦的想要把这皮肤都给挠破了,表情变得扭曲,狰狞,让脸上的脓包都挤在一起,更为恐怖恶心。
旋即,她想到了韩原,沈初夏出现在小镇,那极有可能与韩原碰上,她不能让沈初夏与韩原见面,不能。
她慌乱的想去开门,想到自己的模样,她又不敢开门。
“阿原不可能见沈初夏的,不可能的。”
如今的沈初夏,韩原已经配不上了,他不过是一个残疾人。
没了左臂,没了帅气的脸,没了听力,这样的人,还怎么可能跟沈初夏在一起。
她太了解韩原呢,他之所以跟自己在这耗了五年,那还不是因为他那自尊心作祟,觉得配不上沈初夏了。
沈初夏没有回住处,她四处走走,向人打听有没有沈初媛的下落。
52书库推荐浏览: 离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