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凄厉哀恸,透着惶恐。
郑云缓过神来,跟着进去。
只有沈初夏愣了许久,她盯着那一扇打开的门,有些不敢进去。
好似只要不进去,就能骗自己,郑元澈没事,可她又怕错过了见他最后一眼。
沈初夏进去时,郑母伏在手术台上声嘶力竭的哭:“儿子,不要丢下妈妈,只要你好起来,妈妈以后什么都依你,妈妈不再找沈初夏麻烦了,不跟她斗嘴吵架了,好不好?”
郑云也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抓着弥留之际的郑元澈:“哥,你不能丢下这么一家子啊。”
“初……夏。”郑元澈气若游丝,艰难地喊着沈初夏的名字。
听到郑元澈叫她,沈初夏立即上前,看着自从杨桃诱发晕倒之后,已经瘦的跟皮包骨,此时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郑元澈,心钝痛不已。
郑云将位子让给她,她握着郑元澈的手,眼泪涌出,声音发颤:“我在,我在呢,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去叫医生,让他们救你。”
“我……累……了。”郑元澈只觉得好累,眼皮越来越重,他想用点力气握住她的手,想再好好看她一眼,越来越没劲,视线越模糊:“等我走了之后,回到他身边,好好生活。”
短短的一句话,郑元澈却说了许久,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燃尽的灯油。
那涣散的眸子,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势要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留在脑海里。
在那一片哭声中,他带着遗憾,再也睁不开眼。
沈初夏身子僵住,一切的表情都凝固了,她惊愕的看着郑元澈的手从她掌心滑落,看着生命显示仪变成了一条直线,焦慌道:“元澈,元澈……”
她从不可置信的喃喃,到最后声嘶力竭的大哭,可谁也唤不回郑元澈的命。
“澈儿。”郑母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妈。”郑云大喊一声,手忙脚乱,叫来医生。
有时候真的不能不认命,就在郑元澈死了的第二天早上,等了两年的肾源,终于有了。
只要郑元澈再多熬几个小时,就有救了。
郑元澈的死传到韩原那,他愣了一会儿,似不可置信:“真的……死了?”
秘书肯定地说:“今天早上得来的消息,就在昨晚,郑元澈没挺过来,已经去世了。”
“出去吧。”韩原挥了挥手,这看似对他是个好消息,实则是一个最坏的消息。
郑元澈死了,沈初夏是自由了,可坏就坏在,沈初夏认为他让人在菜里加了东西,导致了郑元澈的死亡。
沈初媛一大早起来,刚走到楼梯,就听见沈海生与刘琴在饭厅的对话;“郑元澈昨晚没了,郑家还有两位叔叔,那个不孝女一个人怕也是支撑不住k集团。”
郑元澈死了?
不就一点杨桃汁,怎么就死了。
沈初媛顿在原地,手心发凉。
不,跟她没关系,郑元澈本来就患病活不了,再说了,她加入杨桃汁,只是想让沈初夏过敏出丑,是郑元澈他自己倒霉吃下的,不关她的事。
刘琴说:“我听说K集团财力雄厚,这郑元澈死了,沈初夏怎么也能分一半财产,老沈,沈初夏怎么说都是沈家的女儿,她这死了丈夫,自然该回娘家来。”
沈海生怎不知刘琴什么意思,让人回来是假,将钱带回来是真。
“岂止一半,我打听过,她手里握着郑元澈全部股份,有实权,若是处理得当,可以将全部产业都归在她名下。”提到k集团的财力,沈初夏此时的身价,沈海生也是心动,可想到上次,语中叹息:“她那脾气随了她妈,倔得很,不听劝,恐怕不愿回来。”
刘琴一听沈初夏的身价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哼道:“这次她不听也得听,没有沈家作为靠山,就凭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恐怕半毛钱也分不到,我们这都是为她好,回头我去找她说说。”
她一定要把沈初夏的东西拿过来,不能让那贱蹄子骑到媛媛头上去。
周博听闻郑元澈死了,放下手头上的事,立即赶去了医院。
郑母从昏迷中醒来后,接受不了儿子去世的事实,在医院里哭天抢地,不让将郑元澈拉去火化了。
火化的事僵持了许久,郑云拉住郑母,沈初夏去处理郑元澈的后事。
从火化场抱着骨灰出来,沈初夏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眸中尽是沮丧与疲惫。
周博担忧道:“初夏,人死不能复生,别再难过了,我想他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男人最懂男人。
虽然没怎么接触过郑元澈,周博却看得出,郑元澈对沈初夏的情。
“周博,当初带他来江城时,我信誓旦旦的对他说,一定会治好他的病,如果我不带着他去参加生日宴,他就不会忽然晕倒进院,只要多熬几个小时,就能等到肾源了啊。”一想到郑元澈的死与她有关,她就无法原谅自己,也迈不过去这道坎。
“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呢,初夏,别折磨自己。”周博真怕沈初夏钻了牛角尖,扯开话题:“这边的事,你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蓉城?我这边安排一下时间,到时与你一起去,郑元澈的母亲情绪不稳,我在也能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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