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说话,却是发出了声轻笑。
谢安意外道:“哟,能让你笑出来可不容易啊。”
云容跟着竹之慈一路走着,她不是地侧头观察竹之慈的脸色,不喜不怒,却带着淡淡的忧思,隐忍着的目光,却被苍白的脸色暴露无遗,她终于看不下去了,站顶:“竹姐姐,你还好吗?”
竹之慈愣愣地低下头来看她:“啊?怎么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
竹之慈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是吗?”
“嗯。是的。”
云容点点头,又说道:“我方才在门外讲的那些话,是否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竹之慈笑了:“没有。我知道,你是在拐弯抹角地替我出气。你讲那么多句话,看似是自己在说自己的不快,但其实那些话都是虚的,其中只有一句真话。大家应该都听得出来。只是,云容妹妹,你犯不着如此为我出气,都是白费力气。”
“出出气也是好的。怎么会是白费力气?”
“那个人好歹是我爹。”
云容傻了,后知后觉地笑道:“额。好吧。是我没考虑周全。”
“我知道,你主要太替我觉得不平了。好了,咱们不提这事了,估摸着我娘都等急了,咱们快过去吧。来,往这儿走。”
云容跟着竹之慈,到了一座小院。
拱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落,另一个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全身上下给人一种洗尽铅华的素雅感,也没妆容,也没首饰,身上穿着的衣裙颜色也不鲜艳,料子看着也不奢侈。但就是那个模样,让人看着很舒服。
那妇人一看到竹之慈,就说道:“之慈,去接个人,怎么去这么久?”
还没等竹之慈回话,目光就一转,落到了竹之慈身边俏丽伶俐的云容身上,眸光一滞:“这位就是云家小姐吧?”
云容点点头,福了福身子:“见过竹夫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竹夫人?”
竹夫人笑着问道。
“你跟竹姐姐眉眼很像。”
竹夫人笑开了,而后,仔细地盯着云容的脸,微微锁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容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竹夫人忙回过神来,笑道:“瞧我,走神了。快,别站在这里,里面请。”
几个人进了屋,才坐下,竹夫人就招呼云容喝点茶,吃点水果。
云容笑着应着,随手拿了个橘子剥着吃。
竹夫人看着云容,很是有好感,心里面却很惊奇,就是眼前这么个小姑娘给自个儿女儿出了那样的主意。倒真是少见的聪慧。
只是这模样……
“娘,你怎么老盯着云容看?”竹之慈轻轻地碰了碰竹夫人的手臂,轻声说道:“这样人家怎么好意思吃下去?”
竹夫人闻言,尴尬地笑笑,这才没再紧盯着云容的脸看。
将橘子吃了半个,云容才说起正事来:“竹姐姐,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把事情闹到公堂上去以后,那府尹大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会先调查调查,找个时间再审理。”
云容点点头,“是该有点时间调查的。不过,也不能由着他找时间。”
“可是,这官府办案,有自己的程序和安排,我这也不好催着人家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云容将剩下的半个橘子放回果盘里,起身道:“但是,我来之前稍微打听过。那个府尹大人可是个滑头的人,办起老百姓的案子,他倒确实是一把手,很有能力。可一旦涉及到这些官场以上的人的案子,他就往往会用另一样本事。”
“另一样本事?”
“就是和稀泥啊。”
其实,云容来之前是向永宁侯打听的,永宁侯说得比较复杂,云容最后找出了最关键的三个字--和稀泥。
自觉精辟入里。
竹之慈和竹夫人对视一眼。
“若是寻常百姓的案子,他这话姑且还能信得,但是像竹姐姐你这样的案子,牵扯到的可是唐御史父子,而竹姐姐你自己又是竹太傅的女儿,不管是唐御史还是竹太傅,都是在朝中的重臣,是他不想得罪的。我觉得他这个所谓的调查调查,多半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竹夫人不大相信:“不至于吧?我听说这个刘大人一向是公事公办的。”
“我也希望他公事公办。我只是有点担心,所以来提醒下竹姐姐,不要傻傻地坐着在那里等。别看你将人告到公堂才是不久前的事情,外面已经很快传开了。不少人坐等着看好戏呢,若是一个不小心,非但名声没法找回来,可能还会沦为笑柄。”
“那,过两天再没动静,我就去催一催?”
“这样不行。咱们不懂这些办案的规矩,估计会吃亏。催了也没有用。”
云容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去,将那半个橘子重新拿回手上,一片片剥着橘瓣吃着,忽然眼前一亮:“有了。”
她回过头来,看着竹之慈母女:“我们不懂,自然有人懂啊!”
竹之慈困惑地看着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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