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昭，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样也没用了。就不能为我这个当母亲的想想吗?”
“娘，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就是用这样的理由逼死她的!现在她不在了，你还想用这样的话来逼死我吗?”
云士昭忽然发狂一般的，大幅度地挥摆着手臂，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面嘶吼出来的，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尚敏被吓傻了，“你，你说什么?”
云士昭静静地看了会儿，忽然笑了：“呵。算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我还能指望你能为我考虑吗?你们都是自私的，只想要事情按照你们想的进行，我的感受，我的选择算得了什么!你们开心了就好，不是吗?”
“士昭!”尚敏一改素日里温文端庄的样子，低声吼了出来，伤心地看着云士昭：“我是你的母亲，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真希望你不是我母亲!”
云士昭激动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场面立即就寂静非常。
尚敏更是用着一种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他。
云士昭话说出口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太重了。
然而，一想到冷冰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喜碧，他心里的自责却又减轻了。
喜碧死了，他活着的所有念想仿佛也都伴随着喜碧的死而逝去了，他无力阻止喜碧的死，更无力去承受喜碧的死。
静默了片刻，他低声地呢喃道：“如果我不是云家八公子就好了。”
尚敏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士昭，分明是那张见惯了的脸，可此时此刻看着却陌生无比。
她亲眼看着长大的，最疼爱的儿子。
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对她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云士昭回避着尚敏投射过来的受伤而责怪的眼神，转过头去，看着坐在榻上，冷冰冰地看着一切，却没有出声的老太太。
“祖母，我今天来没别的，只想求你一件事情。”
老太太冷声应道：“看出来了。你今天不是来跟请安的，也不是来跟我商量的，恐怕也说不上是求我的，你这样子，是来跟我耍横讨东西的。”
云士昭无视老太太话语中的愠怒和责备，开门见山道：“我希望祖母能接受喜碧做我正妻。”
“……”
他的话音才落，老太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这个事情。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如果你们还不接受的话，我愿意从此与云家脱离关系。”
云士昭淡淡地开口。
“士昭!不要胡言乱语!”
尚敏忙拉住了云士昭的手：“你这个孩子，那女人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执着于这个事情!”
老太太立刻听出了端倪，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
尚敏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瞒不住了。
只得面向老太太，微低着头，回答道：“其实，昨天何府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除了小婉的婚礼和云容的露面，还有一件事情。”
“说。”
“喜碧昨天，上吊了。”
“……”
老太太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事情的，不过，没多久，就见她恢复了冷漠的脸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吗?所以，士昭才成了这副样子?”
云士昭没想到老太太会是这个态度，难以置信：“祖母?你听到喜碧的死讯，就这点反应?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价值吗?”
“既是上吊，便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这个老太婆又有什么需要好表示的吗?”
老太太淡漠的脸色未改，说出的话也是极其的冷酷无情。
尚敏看着老太太那个样子，心中暗合了昨晚周姨娘所说的话，果然老太太并不屑喜碧的死活，好在并没有动怒。
只是，看着平日里一贯表现得慈爱的老太太眼下这番模样，尚敏未免有些心寒。
尚敏顿了顿，说道：“母亲，喜碧死时已经怀有身孕。孩子，是士昭的。”
老太太原本端起茶碗正要喝茶，听到尚敏的话，动作蓦地僵了下，随后，低垂着眉眼默默地喝了口茶，“如此甚好。一个低贱丫鬟生出来的孩子，不配做我云家的……”
“祖母!”
还没等老太太把话讲完，云士昭愤怒的一吼，成功地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他瞪大了双眼，眼眶里红红的，愤怒的火焰仿佛要从眼里冒出来。
老太太怔住了。
“我会将喜碧以我正妻的身份葬入祖坟。”云士昭说道。
“不行。”老太太毫不犹豫地否决：“那样的丫鬟，没资格……”
“祖母!如果我硬要那么做呢!”
“那你就试试!不想做不肖子孙，被祖宗怪罪的话，你最好自省下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老太太严词厉色道。
“……”
云士昭的面色仍旧是狰狞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祖母，无论如何，你都不打算改主意了，是吗?”
“你如果不想做云家的子孙，那你就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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