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柏董事长毕竟是有家庭的人。唉,你说你妈妈和他仅管惺惺相惜,但最后还是——”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故弄玄虚,他的声音到最后竟是添了些犹豫与遮掩,让许幸然听得虽是面色不改却是胆颤心惊,总觉得他的话里像是埋了一颗炸弹,指不定在哪里就会爆炸似的。可是,偏偏到了关键的地方,他又像是要给她卖个关子似的停了下来。
许幸然垂眸看向眼前的杯子,不禁有些沮丧,噙在嘴边的笑意微微停滞了些。这顿饭怕是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另有所图。
黄勇先瞅瞅坐在对面的许幸然,却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心想这小姑娘年纪小小却倒会沉得住气,于是干脆噤声不再多言。
正好老何敲门走了进来,端上几道菜,缓解了一下屋里的气氛。
待老何离开,黄勇先立刻递了双筷子给她,“先吃饭,先吃饭。”
许幸然眼睛眨了眨,接过筷子,缓了缓自己的心绪,才开口道了声“谢谢”。
抬眼望去,这桌上的菜品虽然不多,却每样都极为的精致,也正如黄勇先之前夸下的海口,这老何的厨艺果然是极好。
“我想你之前跟着梁总,怕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尝遍了,所以今天黄某给你换换口味,来些清淡的家常小菜。”黄勇先边说边往许幸然的碗里夹菜,“来,别客气,尝尝这个,你妈妈当年最喜欢的糖醋鱼。”
他这般热情周到地招呼着她,反倒让她有些坐不住了。虽说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已如烟云般流逝,可被他不疼不痒不紧不慢地提了起来,终是吊了胃口。
许幸然先前还能从善如流,浅尝几口饭菜,可思绪始终处在游离的状态。最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先开了口试探性地问,“您刚才说到的最后,那最后究竟是怎么了?”
黄勇先眉毛一扬,“你说最后啊,最后就是柏太太她终于怀上了孩子,然后大概是你母亲知道了,也就……离开了。”
离开了?仅此而已吗?
许幸然心里泛起了阵阵疑惑。
她想起自己和柏晓的生日是同一天,按照黄勇先这样的说法,那不就是妈妈离开柏蕴铭的时候,她也怀着身孕?是柏蕴铭的吗?柏太太她知道妈妈怀着身孕吗?
她微侧身,看着窗外的太阳灿烂地自云层钻出来,那一大片的荷塘被映照得金光闪闪,碧绿的荷叶在微风的抚触之下曼妙地摇出清香,她的心跟着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许我一生暖婚 171 那天在关公子的订婚宴上,突然就遇见了你……
再看看此刻坐在她对面的黄勇先,人到中年的他,有着稍稍发福迹象的体形,眼白昏黄又带着血丝,又有着一张酒池肉林里浸淫久了的面相,许幸然眨了眨眼睛,暗想此人绝非善类。
如果柏蕴铭真得是自己的爸爸,那他这番大动干戈来找她又是所为何事?为之前的倒楼事故?为前不久的纵火案?那他应该要去奉承巴结柏晓才是,找她做什么呢?
仅管心中迷团一个接着一个扑面而来,但许幸然决定还是先行按捺住心头的各种好奇,不多问不多言。
黄勇先在商海里翻滚这么多年,早就将许幸然黛眉间的各种疑惑不着痕迹地纳入眼底,可却又暗自佩服她的定力。
他暗自嘿笑,决定往这火上再浇把油,嘴巴继而张了张,“据我所知,你母亲也是不得已的离开。想必她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吃了不少的苦吧。”
许幸然低着头,似是默认,转而一想,这话不就是在暗示她,妈妈当年是被李沐慈下黑手赶走的?
一想到妈妈在S市各大医院的遭遇,许幸然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那为什么李沐慈要对妈妈下黑手,只怕是她发现了妈妈和柏蕴铭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妈妈怀上了柏蕴铭的孩子,也就是她!?
“实不相瞒,当年我自不量力,曾经追求过你母亲。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只恨我当时能力有限。有时候我也在想,若是当年你母亲选择了我,今时今日想必她的生活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许幸然深吸一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听他继续说,“唉,其实吧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是孤身一人,虽说现在也算是干出了一小番的事业,经人介绍也是相识了不少各式女子,可在这兜兜转转之后,发现我啊,还是就想着要找一个像你母亲这般的女子。”
黄勇先说罢,又给许幸然的碗里添了些菜。
许幸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转了话题,愣了愣,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一天一束的百合花,鸡皮疙瘩跟着掉了一地。
“那天在关公子的订婚宴上,突然就遇见了你……不知道算不算是老天爷对我曾经那段欲求不能的感情的一种补偿呢?”
许幸然的脸蓦地烧地通红,仿佛灼伤了一般。一切似乎反转地太突然、太莫名。半晌她才尴尬地轻声开口道,“呵,您可真会……说笑。”
“幸然啊!”黄勇先摇摇头,“黄某知道你这几年你和你妈妈相依为命,生活相当不易,最近这段时间更是诸多不顺。怎么说呢?大人之间的情仇恩怨,真是不应该牵扯到你身上来,你毕竟是无辜的。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本应享受大好青春年华,可惜一个人却要承受如此之多,黄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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