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错了。
车厢里的男人,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还漾在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冰冷与凝重。
许我一生暖婚 224 亦或是终于可以和柏晓一样,叫一声“爸爸”了?
这一小别,他几乎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于她来说,或许是父女相认的喜悦,悲欢离合后的感慨,而他能感觉到的竟是——莫名的害怕,害怕什么呢?是失去吗?
他看到许幸然站在离车身不远的地方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宛如天边那一抹淡淡的云彩一般惹人怜爱。他沉默地坐在车厢里,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压抑住心头不断冒出的烦躁。
怀恩医院的环境非常好,静悄悄的楼道里的,人并不多,空气中也没有医院特有的那种清毒水的味道,反而所到之处弥散着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许幸然就是闻着这么一股好闻的味道,一步一步地走近妈妈的病房。近在咫尺的距离,可她迈上前的脚步却是越来越缓慢。
她依稀都能听到在妈妈的病房里,有人在交谈的声音,让她的心呯呯呯地直跳。
可最后还是抿了抿唇,克制住心头的不安,义无反顾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推开——
病房里,坐在妈妈床前边的男人转过了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是……他!
窗外的阳光淡薄地洒进来,他脸颊微微凹陷下去,肌肉似是有些松弛了,鬓边的头发被光线一打,银白一片。
刹那间,许幸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清了来人,许幸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灿烂一些,可嘴角却还是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她该如何称呼眼前也是一脸震惊的他?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她要随崔真和萧薇她们一样亲切地叫他“叔叔”吗?还是和所有的外人一般,尊敬地唤他一声“柏董事长”?
亦或是终于可以和柏晓一样,叫一声“爸爸”了?
柏蕴铭缓缓地站了起来,震惊的脸庞上,还是能看得清楚他的眼角泛着那一点星光。
“是……然然来了?”
正当意外的“重逢”在上演之际,突然幽幽地传来姜荷那清柔如薄纱的声音。
许幸然抬眼看向她,背脊不设防地一僵,表情里全是不可思议。
从来没有这样亲切地唤过她乳名的妈妈,头一回地在这个人的面前这般地带着些许怜爱的唤她,神情更是堪称完美的慈爱与和善。
这样的妈妈不知怎么的,让许幸然在吃惊过后便是忍不住地一个胆颤,头脑瞬间也跟着清醒了起来。
“蕴铭,她就是然然,我们的女儿。”姜荷突然泪眼涟涟,然后又对着许幸然道,“然然,过来,别怕,他是你爸爸。”
这一刻的许幸然如鲠在喉。这是等了多少年了?她的妈妈终于亲口证实了。
她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姜荷的另一侧,一边直勾勾的凝着柏蕴铭的脸,心里是止不住的期盼着,这一刻她明白了,纵使她曾经想着去逃离,可却始终摆脱不了这种对于天性的渴望,那是她的爸爸,最浓的血亲,骨肉相连。
柏蕴铭的心瞬间停了一下,继而又像是要回避什么似的,捂着胸口缓缓在坐了下来。
许我一生暖婚 225 你如果有怀疑,可以带着她去做……亲子鉴定!
面对许幸然的直视,他垂下了眼眸。
许幸然想到过无数次与他相认的场景,他亦或是惊讶连连,满面惊喜,亦或是抵死不认,拍案而起,可是哪一种都不像现在这样的复杂,晦谟难辩——
眼前的柏蕴铭,薄抿唇角,默然无声,仿佛拒她于千里之外,又或者只是因为身体的不适,看上去非常的痛苦、慌乱、紧张、无助、烦躁、内疚……
“妈,你……开……开什么玩笑。”许幸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说道,掩饰着藏在内心深处巨大的忐忑。
姜荷的脸上暗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讥笑,可还是情真意切地说道,“然然,我怎么会拿你亲生父亲的事情来与你开玩笑呢?当初就是因为舍不得把你打掉才生下了你,可生下了你之后,反而又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你看这么些天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为了给我治这病,还害得你去那种地方工作……蕴铭,你看看,这些照片,”
姜荷说到这儿,便颤着手从枕头底下掏出那天柏晓给她的牛皮纸袋,递到了柏蕴铭的手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辛酸模样,俨然是一个母亲心痛自己孩子遭受莫大委曲的模样。
“妈!你怎么……”许幸然竟是没有想到一直在医院里深居简出的妈妈,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外面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当下有些不寒而栗,出声阻止她道,又羞又恨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思一片混乱。
难道是李沐慈拿着这些照片来刺激她的妈妈?不可能啊,李沐慈只是逼着自己知难而退早日离开S市,不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逼着他们“父女相认”啊。
“蕴铭,你看,这就是然然,我早让这孩子来找你,可她好心,怕害了你现在的这个家,硬是不肯来求助于你。可我这个当妈妈的,又怎么忍心她在外面受那种罪,蕴铭……”说到这儿,姜荷更是颇为动容地拉了一下柏蕴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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