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微微一僵。心底的一个角落倏然塌陷。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不会?
许幸然眨了眨微潮的双眼看向他,他的眸却像是带着一股魔力,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心。
他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是认真的。”
半晌后,在他的注视之下,她垂眸,隐约有泪水沾湿长长的睫毛,情不自禁地却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答应了?”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黑亮的凤眸中滑过一道难以掩饰的喜悦。
那一瞬间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欣喜,许幸然心底有莫名地升腾起一丝羞怯,却又想着胡弄过去,“什么啊?”
“不准反悔!你刚刚可明明是点头了!”
许幸然脸蓦地一红,颇有些难为情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这算不算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如此的甜蜜却又忐忑,却又嘴硬道,“你还没向我求婚呢?”
“呃……”男人扶额,颇有些无奈,于是便问道,“那……吃饱了吗?不够让那婆再来一些。”
“你当我是猪吗?”许幸然白了他一眼,不加思索地反问道。
梁展鹏毫不客气地反击,“猪会承认自己胃口大吗?”
气血顿时上涌,许幸然的一张巴掌小脸立刻涨成猪肝色,“你……!”
梁展鹏笑笑,低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轻轻地逸出,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现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去、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你这样真得很讨厌!”
……
怀恩医院的特需病房内。
柏蕴铭的身上横七竖八地插了许多管子,他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病床上,李沐慈垂着眼泪坐在他的身边,一手不停地替他掖掖被角或是擦擦脸,一手却是始终拉着丈夫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只生怕这一松手,他就真得会离她而去。
刚才他被那么多人推进急救室的那一幕,历历就在眼前,冰冷的两扇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忽然就跌坐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他又怎么可以撒手而去?
二十多年了,她本以为那些渐渐消失的恨都已成云烟了,可却因为姜荷的再一次出现而起了风云。她怨自己的冲动、盲目、任性,害得柏蕴铭再一次躺在了这张冷冰冰的病床上。
柏晓轻轻地蹲到母亲的身边,扶住她的手臂柔声道,“妈,你也累了半天了,先回家休息吧,晚上我来照看爸爸。”
李沐慈摇了摇头,“不,晓晓,你有身孕,还是你先回去吧,别让关家的人太担心,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妈妈……”提到关家,柏晓一时有些哽咽,无法控制地又想起了许幸然,那个让她自己的未婚夫念念不忘,又搅得自己家里一团乱的人。
“还有晓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许我一生暖婚 242 爱情是一场不幸的瘟疫,终身不遇方值得庆幸
“妈妈,我懂。”
李沐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那么乖巧的女儿,眼中无不流露出心疼。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妈妈知道你受的委曲。晓晓,听妈妈的话,不要去多想,安安心心地和子栋结婚,等你们的婚礼一结束,妈妈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转给你们小夫妻俩。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你外公临终之前说的话,妈妈一直都记得,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嗯。”柏晓一时动容,忍不住伏在李沐慈的身上小声地抽泣起来,“妈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子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爱我……可为什么非要嫁给……?”
“傻孩子,你这是在怪妈妈吗?”李沐慈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黯淡的眼神从她受伤的脸颊上划过。
柏晓抿紧嘴唇,摇了摇头否认。
“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好?”李沐慈深叹一气,“晓晓,妈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董事局上闹成什么样的天翻地覆。
只是好巧不巧,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来了一出许幸然认祖归宗的笑话。
笑话,呵呵,晓晓,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笑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妈妈现在只怪自己一时冲动跑来这医院闹个清楚,却害得你爸爸躺在这张病床上。”
“妈妈,你的意思是,梁展鹏他……”
“他可能是押错了宝。”李沐慈突然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转眼又想起梁展鹏离开的时候说得那句话,心理不禁一个趔趄。她有些挫败地叹叹气,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幽幽地说道,“可谁知道呢?”
她忽地抬起了眼帘,看了一下窗外的浓重的夜色,却是皎皎月光都化不开此时的浓愁,“以后你们小夫妻两各持关柏两家的股份,绕是谁都拆不了了。
至于爱不爱啊什么的,晓晓,妈妈劝你想开一些。
如果老天爷重新给我一次回到当年的机会,我宁愿听从你外公的安排,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草草过此一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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