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害怕再和他多呆一会儿,她便会舍不得再次和他分别,“关子栋,你放开我!”
“小幸!”
“你放手!”
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双臂用力得开始颤抖。她苦笑,继续挣扎,手腕隐隐作疼都挣脱不了半分。末了,只得放弃。
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
此时的月光静悄悄地躲在在绵薄的云被后面,若隐若现地散着朦胧的光线。
许幸然望着地上两人交错的倒影,艰涩地开口,“是不是非要让你妈妈发现我,然后再找人来羞辱我,你才肯放手?”
他怔住,本就白皙的脸瞬间白到了透明,嘴唇更像是被人突然喷了霜雪似的,微微颤抖着。
他知道,她终是在怨,眉头不由打成一个死结。那双本是钳制住她的双手,终是慢慢地松开了。
他的手刚放开,她便急急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抿紧唇,头也不回地朝马路上跑。
还没跑远,便听得关子栋的声音突然扬起,“许幸然,我的订婚宴请你务必到场!”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让她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沉缓的心跳声,在急急地往下坠。
竟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字字如刀,刀刀诛心。
难道这就是他今晚来找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借着他的订婚宴,当着他母亲的面,再做一个了断?他知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有多残忍?
安静了很久,她终于侧过头,垂着眼帘说道,“我不会来的。”
“你一定要来!”他强调着,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决,语气不容置疑却又是带着几分恳求。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和你妈妈一样,那么的强人所难。关子栋,你是非要我夸你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子吗?”她突然拔高了音道。
“许幸然?!”她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几乎不敢置信,内心的震惊让他脸上的肌肉几乎扭曲到了一起。曾几何时,站在他面前的她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如果你非要我的祝福,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关子栋,我祝你幸福!”
最后几个字眼几乎是拼尽全力咬着牙说出来的。字字清晰,是浸透到人心的痛楚。
许幸然她不知道,这是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痛过了?
当年,他的诀别是留给她的痛。很久之后,也许心有可能还是痛着的,只是痛得太久,索性就把这份痛融入进了身体。
可眼下,以为早就融入骨血的痛,突然被他一句话生生地给剥离了出来。
是觉得还不够痛吗?可她真得已经受够了。她不愿再久留,多呆一秒下去都会觉得是在忍受凌迟般的疼痛。
她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以奔跑的速度去逃离。
许我一生暖婚 027 许幸然,撞上去,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如果她回头看他一眼,她一定会看到他脸上痛苦深爱的表情,那么的刻骨铭心。
直到那抹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他才喃喃道,“我还没放弃,小幸,你也别放弃好吗?”
他恨自己,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
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许幸然终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蹲了下来,两手抱着头呜哇呜哇地大哭起来。
这几年所有忍着憋着酝酿着的眼泪,似乎终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尽情地释放出来。
哭了很久,她终于渐渐地安静下来,连哭泣着的哽咽声也渐渐没有了。
这时才发现,一道白色的车灯从斜前方明晃晃地照过来,刺得她一时之间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微微偏过头,大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觉得一阵阵地发着晕。
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急急扭头往车灯的方向望去。可是那里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光线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的影子。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头痛剧烈,残留在脑海中的意识在告诉她:许幸然,撞上去,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心不会再痛了,眼泪也不会再有了……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没走几步便一个虚软,倒了下去。
意识溃散的边缘,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那怀抱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莫名地让她安心。
可是,她却连抬起眼睛看清楚对方的力气都没有,就直接掉进了黑暗的漩涡。
接着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带着深深浅浅的回忆,一个接着一个的片段,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醒来的时候,梦中的剧情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身子很冷,浑身冒着的虚汗,后背一片潮湿,湿润了床单。
外面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星星点点的无奈地散开着,使得十几平米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一室静谧得有些不可思议,除了挂在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她虚眯着眼睛,慢慢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个房间布置得既清新又雅致,除了一张床,边上还有床头柜,别致的花瓶上插着两三枝浅粉色的拂朗花。
角落里有一张单人沙发,上面随意地搁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床的对面还有配套的卫浴间。
几乎是花了好长的时间,她才确定这应该是一间病房,而且是间日单价超过四位数的VIP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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