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摇头:“性命算是保住了,背后被一根横梁砸中,骨头有轻微移位,我已经固定好了。也亏得横梁叠在了那里,没有全砸在身上。”
果然人都有命数,如此危险,他却平安无事。大夫摸摸自己的八字胡,继续道:“我开几服药给他,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日便不要让他多动了。躺在床上好好养着。养好了就无碍。”
听到大夫这样说,赵灵君心下才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她坐到了刘子朔的床头,仔细看着他。金儿和黄庆随大夫去抓药了,其他人听着无事便也不打扰刘子朔的休息,一时之间,原本满满当当都是人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赵灵君和独孤磬凛。
“独孤,我刚刚,害怕了。”赵灵君盯着刘子朔瞧,突然开口道。
“我之前也经历过无数生死之间,唯独这一次,我害怕了。”赵灵君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她这几句话,与其说是讲给独孤磬凛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
原先和烛慧在金国的时候,无依无靠,唯有一条性命而已,所以很多事情能做,也敢做。可是,这次回到大宋,结交了这几个好友,便是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便会害怕了。
独孤磬凛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视,他清冷的开口:“不必害怕,有我。”简单一句话,却似承诺,让赵灵君莫名的安心。
又独坐了良久,天色渐渐暗下来,看赵灵君还没有走的样子,独孤磬凛忍不住提醒道:“快天黑了,该回去了。”
赵灵君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夕阳西下了。从中午昏迷后,刘子朔至今都未醒,虽很担心他,却也不得不回去了。
赵灵君苦笑道:“独孤,我真不愿意回去。”说完,却又自嘲的笑笑,伸手摸了一把脸,站起身:“走吧。”
赵灵君那晚回去,便一夜没睡,一闭眼她就看见横梁砸在刘子朔身上的那一瞬间,辗转到天明,才睡着,却睡不了几个时辰,便又起来了。
原本打算今日再次出宫去看他,却不料赵机过来找她玩,再接下来的几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原本门庭冷落,清闲无事的她,这几日却特别繁忙,等到清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前几日贵妃娘娘命她誊抄佛经,她日日誊抄到深夜,才在五日之内誊抄完成,偷得了今日的一天闲。一大早,她就换上了男子的衣服,束起了头发,往宫外的刘府而去。她要去看他。
她曾来过刘府,管家认的她的模样,也没多言语,便领着她往刘子朔的房间去。少爷曾经吩咐过,若这位公子来,无论何时,都直接领进来。
赵灵君一进门就看见刘子朔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正在喝药。还未走近就能闻到那股药味及其冲鼻,那黑色的药汁看起来苦涩异常,他却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脸关切:“最近如何?”看起来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嘴唇还是没有血色。
刘子朔朝她笑笑:“无碍。养了半个月了,好的差不多了。家母担忧,所以才一直躺在床上。”他看见她来,很是高兴。
赵灵君在床边坐下,一脸严肃的说:“你也真是有胆,那种情况之下也敢直接冲过来,若不是横梁凑巧叠着,我们两个都必死无疑。“话里却又埋怨的意思了。
刘子朔救人反被责怪却没恼,他伸手勾勾鼻子,掩饰一脸的尴尬:“当时没想这许多,看你在横梁下面,心里着急。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救你。”
赵灵君无奈:“可别再来了,我经不起吓。我带来了一株千年人参,我知道你府上不缺,但这株特别,是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可遇不可求。每日服用一次,你且不要忘了。“她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把雪人参递给了管家,也细细嘱咐过了。
刘子朔知道赵灵君这是担心自己,于是句点点头,应承了下来。两人又坐着闲聊了几句。
“你那日为何出现在雅座门口?金儿说已经带你到楼上。“刘子朔至今仍觉得奇怪,明明应该在楼上的人,怎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楼下,这么凑巧正好横梁就倒了。
结果赵灵君一听刘子朔这样说,瞬间变了脸色:“不是你叫我去雅座门口等着,说找我有事商量吗?”
刘子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没有,我为何要叫你去那里?那日,我在楼下偶遇昔日好友,被留着多聊了几句,莫不是我当时正在雅座,莫不是我正要回去,出门便看见了横梁正在砸向你,后果不堪设想……”
赵灵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盯着刘子朔,再问了一次:“你是说,你未曾派人来告知我叫我去楼下?”
刘子朔点点头:“是的,没有。”
这下,赵灵君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何一切会如此凑巧了,定是蔡京捣的鬼。显然,刘子朔也想到了这一点:“是上次想要刺杀你的人所为?”
赵灵君点点头:“应该是他没错,看来我还是掉以轻心了。”蔡京为人狡猾,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
“看来他是真的一心想置你于死地。”他盯着她,皱着眉头说:“日后你定要多加注意,切不可如那日那样掉以轻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