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见不惯他游手好闲,可随随便便安插到北京附近下乡即可,没必要到这么远的地儿。
之所以到这个地方来,纯粹是为了找个人,老爷子战友的儿子,同时也是他曾经认的哥。他带了四个箱子,两个箱子是这位哥哥的物件,剩余那两箱子才是他的。
那里面全是他缪斯女神妈妈给他装的衣服吃食,猪肉罐头,贵州麻辣土豆条,巧克力糖豆……还有他最想要的熊猫牌全波收音机,可以收到“敌台”和bbc,至于bbc每天讲的是嘛玩意儿,顾焕兴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只想听“敌台”说故事。
顾焕兴一屁股坐在牛哥身边,嬉皮笑脸道:“哥,问你个事儿呗?”
顾焕兴嘴皮子利落,昨晚就跟宿舍的知青打得火热,称兄道弟不在话下。他不是个傻子,也是会看人的主儿,牛哥比起其他老三届,人要实诚点。
牛哥嘬了口烟,“啥事啊?”
“老三届里你认识一个叫陆烨的不?”
牛哥顿了顿,他虚眯起眼睛,呼出口浓烟,白烟飘扬,顾焕兴瞧不清他的神色。
牛哥厌恶问:“你找他干嘛?”
“我啊,跟这个人有点过节。这不是听说他在这里,打听打听。”
顾焕兴搓搓头发,烦躁地竖着眉毛,长腿一踢,石子冲入河内溅起一串水花。他装腔作势地嘟囔,“妈的。”
牛哥明了,这二人结了仇。从包内掏出个大前门抛给顾焕兴,“别跟他扯上关系,坏分子,就这些年还拉出来□□呢。”
顾焕兴侧头,多询问几句。牛哥却闭紧嘴巴,不想再说了,不耐烦地猛嘬几口烟。顾焕兴只好扯开话题,这才想起他和军子生死大事还没解决。
他耸耸牛哥的肩,问:“牛哥,你知道咱老乡哪户烧饭最好吃?”
牛哥咧嘴,看他一眼,以为他问的是那事。这村上哪户人家做饭最好吃,肯定莫属魏家姐妹,年年村里过年都请她们去做厨娘,两人是村里人公认最会做饭的婆娘。
新来的知青来打听她家的事,不为别的,就为一件事,她那村花妹子。男知青都想去她家搭伙吃食,哪怕跟这魏喜没有缘分,看看总是好的,毕竟妞儿确实美到能下饭。就是啃着玉米饼子,那也像是在吃白面馍馍。
“识货。”牛哥跟顾焕兴竖起大拇指,“不过她家只招女知青搭伙,你就别想了。”
“咦,为什么?”顾焕兴勾起好奇心,他拍拍腰包,“咱又不是不给钱。”
“款爷也不要。”牛哥瞪他,用手指了指某一处山尖上孤零零的房子,“啧,就那家,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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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十多斤粮食安顿好,魏家人就赶去稻田上工。她们算是去晚了,好在存在感薄弱,没人发现他们。
魏欣和魏乐分到一块田,魏喜就隔他们比较远。两人提着三捆秧,到了田地,准备插秧。魏欣这才注意到他们似乎被包围了,还是被上次那群在她家闹事的小流氓包围。
分到工的小流氓也不做事,几个人就凑在田坎上抽烟。他们大的十五六岁,小的才八九岁,每天跟着周有志等一群村霸转悠,以欺负小孩和老人为乐。二流子们闹出的事经常弄得何队长头疼。
小流氓们已经注意到她们,抽着烟,挤出个恶劣笑容,故意吓唬魏乐。
魏乐咬牙,就是这群渣滓经常欺负他的喜儿姐。
魏欣推推魏乐,把他赶远一点,“你去那块田做事。”
魏乐忿忿不平地走了,他插了半块田,刚直起腰,擦擦额头上的密汗。蓦地,一摞秧苗摔在他田里,溅起泥水劈在脸上。
身下投出一片阴影,魏乐皱着眉仰头瞪视,挑衅的人是那天被他姐揍的流氓丁大顺。
“聋子,你给我把我那块插了。”丁大顺嚼了根茅草,命令道。
魏乐没听清他说甚么,他耳朵不好使。魏乐不理这人,弯下身子继续插秧。
“嘿,你个小聋子,听不懂老子话是不是!”丁大顺抽手就一巴掌拍在魏乐脑门上。魏乐火了,捏着手上的秧苗,摔在丁大顺脸上。
他才八岁,却是个有血性的孩子,主要是家里的姐姐常年受人欺负,他懂事后就发誓,一定不让他两位姐受任何人的委屈。
丁大顺被魏乐扑倒在地,两人很快在田坎上扭了起来。四周问询而来的小流氓嬉笑着拍掌观战,魏欣也注意到他们吵闹的情况,撒开步子就从水里淌了过来。
结果被一群小流氓抽手推倒在地上。
在一片雀跃的唏嘘声中,丁大顺把魏乐压制,正要一拳头揍在魏乐脸上时,手腕陡然被人攥住,一扭,丁大顺手腕以奇怪的弯度曲折。
来人冷飕飕问:“大爷眼下也敢欺负人?”
丁大顺哎哟两声,扭过头看是一不认识的男人,骂道:“妈的,你谁呀。”
“你爹。”
顾焕兴提着后颈领子,就把丁大顺从魏乐身上拖出去摔在田坎里。丁大顺捂住屁股痛叫一声,几个蜂拥扑上的二流子被顾焕兴一人赏了一脚,都踹进田坎里。
揉揉拳头,活动下肩,顾焕兴感觉还撒开手使劲,这群弱鸡就瘫倒了。
顾焕兴拉起地上趴着的魏乐,“小同志,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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