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哪行。我多不好意思啊。”
魏喜没管陈二毛心里怎么想,反正她话是带到了。
“不好意思就别去呗。本来家里就没多少米粮。”背后插入一桀骜不驯的男声。
很快,男人就挤到魏喜身边,宣示着对女人的主权,“让开,去田上喝口水休息会儿。我来帮你把剩的割了。”
顾焕兴毫不客气地把魏喜推上田坎,这蛮横的架势就跟队上的庄稼汉帮自己的婆娘干活一样。
陈二毛愣在原地。这知青怎么出现在这里,陈二毛可没忘记那天两人进城走在一起和谐的背影。
陈二毛忽然觉得站在这里很尴尬,因为没人愿意搭理他。这倒不是魏喜故意冷落他,魏喜就是个闷葫芦,要是没有顾焕兴逗她说话,她能埋头干活闷一早上。不像顾焕兴,一边割水稻,还能给她唱个北京的金山上。
这两天学了新曲子,还给魏喜唱邓丽君呢。
顾焕兴没挥两下镰刀,就嚷嚷着好累好热,擦了擦汗,他看着正在捧着搪瓷盅喝水的魏喜。
他像是示威一般挺着脊背走过去,他比陈二毛高一点,站在田坎里能和陈二毛平时,至于站在田坎上的魏喜还是没他高。
他嬉皮笑脸地走在魏喜身旁,指了指搪瓷盅里的水,毫不见外地说:“妞儿,我杯子没水了,借你的给我喝口。”
魏喜捧着搪瓷盅的手一紧,在看看身旁的陈二毛,默不作声地把搪瓷盅递给顾焕兴,配合着顾焕兴的示威举动。
顾焕兴接过搪瓷盅,就往喉咙里灌水,他是真渴了,也是个不客气的,三两下就把魏喜搪瓷盅的水喝个精光。
水珠沿着他刀削般的嶙峋的下巴流入喉头,性感的喉结微微鼓动,魏喜放佛听到了喉头发出的咕咚一声,震击在她的心上。
她僵硬地移开眼神,站在原地发愣。
陈二毛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是猜到过两人可能在搞地下站,背着家长处对象。但真实的一切发生在他眼前,他还是不能接受。一听到男人亲昵地叫魏喜妞儿,陈二毛的心止不住地泛酸。
顾焕兴舔了舔唇,又抹了把脸上的汗,瞄到魏喜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泥印子,眼眸里充满着不怀好意的兴味。
他故作惊讶地掀起魏喜的草帽檐,“妞儿,你脸上是整个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魏喜还没反应过来,顾焕兴就从裤兜里掏出张干净的帕子,拿着一角擦擦魏喜的脸,动作轻柔像擦拭什么珍宝。
顾焕兴一边擦,一边观察陈二毛的反应,还特别招恨地说:“看,脏兮兮的。真成花猫了。”
魏喜撇开他的手,背着陈二毛瞪顾焕兴,抢了帕子自己擦起来。顾焕兴把搪瓷盅塞回魏喜怀里,大摇大摆地指使魏喜,“你去仓库要两杯水来喝着。”
魏喜没有动作,这小子居然敢使唤她了,平时都是他去打水的。
顾焕兴拉拉魏喜袖子,用两人才听到的分贝,类似恳求的语气说:“我是真口渴啦。你不知道,我都忍了一早上,去嘛!好不好?”
魏喜动了动脚步,明知道他是装的,可就还是让男人得逞了。
她一走,顾焕兴就像个得知主人离开的小狼狗,面对要抢走主人的男人,露出了凶相。顾焕兴抿着唇,竖着那抹浓黑的眉毛,锋利的眉宇叠成山峰,看了还赖着不走的陈二毛。
陈二毛正想给知青同志一个微笑,却被男人的眼神威慑到,活生生把裂开的嘴角收了回去。
“同志,你刚才跟她说什么?”顾焕兴扫了眼陈二毛淡淡问。
“哦。”陈二毛是个好老人,哪怕对方说话不客气,他没往心里去,如实回答:“魏喜同志请我到她家吃个饭。”
想起这知青和魏喜的关系,陈二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顾焕兴淡淡嗯了声,“那你来吧,等会儿我做几个拿手菜招待下你。你知道我的吧,是她家搭伙的知青。”
“知道知道。”
顾焕兴冷眼盯着陈二毛,陈二毛还以为尴尬不会持续,没想到顾焕兴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把他噎在原地。
“陈同志,昨天上魏家那介绍人是来给你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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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喜给顾焕兴打完水回来,陈二毛就已经走了。顾焕兴把两块田都做完了,正累得坐在田坎上休息,拿着草帽一摇一摇地扇着风。
魏喜递给他水,顾焕兴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他把草帽递给魏喜说,说了句,“热。”
他又装模作样地捶捶腰,“刚割完,累得我直不起腰。你给我扇扇风,好不好?”
魏喜无语,心里腹诽:这就累着了,娇气包,才割两亩地。
但还是任劳任怨给他用草帽摇着扇风。
忽然,顾焕兴懒洋洋地说:“那陈二毛不上你家吃饭了。他说他有事回一大队,别煮他饭,煮了也是我吃。”
魏喜瞧着他,顾焕兴纯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
回去之后,魏欣还在纳闷这陈二毛不来吃饭了,又想魏喜是不是跟人说话不客气,魏喜摇头,把锅推到顾焕兴身上,说是顾焕兴告知的。
顾焕兴一脸正色说,那位陈同志在农技站的工作很忙,送完收割机就赶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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