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轻舞扯了扯嘴角,莫名混沌:“现在?”
“现在。”电话那头不容置喙。
简洁而又冰冷的两个字让沙轻舞忍不住对着手机做了一个鬼脸,甚至有摔手机的冲动,但到了最后的最后,她也只能无力地鼓起腮帮子,应下:“知道了,我这就去收拾。”
扁着一个肚子,拖着虚浮的步伐回房间收拾。
当她拖着行李箱到大堂时候,蔺晨正在给她办理退房。
他悠闲地坐在沙发椅上,修长双腿慵懒交叠,剪裁简单的黑色西装为他度身而做,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寸,侧脸线条顺畅,犀利眼眸黑如墨,墨如曜,摄人心魄。
还真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像是余光看见了她,蔺晨突然转眼看来,沙轻舞猛地闪开自己目不转睛的视线,扫视一周,又佯装不经意地对上蔺晨的目光,勾着唇笑了下:“晨哥。”
“手续办好了,走吧。”他说着上前,伸手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般往外走一边问,“要吃什么?”
“啊?”沙轻舞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说,“都可以。”
蔺晨将她行李放到后尾箱,绕了一圈拉开驾驶座上车。沙轻舞已经规矩地坐在副驾驶上,见蔺晨上车连忙拉好安全带,腰杆笔直,如小学生一般循规蹈矩。
“昨晚出事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车上,蔺晨问她。
沙轻舞眨了眨眼睛,心里腹诽着:谁敢给他打电话啊,当心又是一顿训。
她干干笑了两声,闪烁着视线打马虎眼:“没想到晨哥在北京,素日里你不是出差多嘛,而且当时也很晚了......”
“是么?”他不咸不淡地反问,眼睛专注盯着路况,却让人觉得气压正急速下降。
“是呀!”是是是,千真万确呀,三更半夜地,谁嫌命长去打扰他这个大忙人啊?
“还以为你怕我训你。”
倏然,沙轻舞的心一顿,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身侧的蔺晨,不愧是外交官呀!外交能力顶呱呱哩!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干嘛非要说出来呢?多伤感情。
她不自然地挽了挽耳边头发,否认道:“没、没有,住酒店也挺方便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麻烦你也可以。
“那你还打电话给柳溪问她在北京有没有房子借你短住?”
沙轻舞僵硬的脸倏然一滞,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萌生出一种蔺焉害了她的感觉。
见她低头不语,蔺晨觉得兴许是他说话过于严肃,瞅了眼车窗外的餐厅问:“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沙轻舞不假思索,回答完又觉得蔺晨长期国外出差可能不太适应中餐,又补充说,“随便,吃啥都可以,我无所谓。”
蔺晨黑眸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没接话,自觉地将车停在一家中餐厅门外。
吃饭时候,蔺焉打了个电话来询问状况。
“轻舞,我哥去接你了吗?”
沙轻舞握着手机,视线时不时瞟一眼对面认真吃饭的蔺晨,支支吾吾地:“嗯嗯,有......”
“噢!那我就放心了。”
沙轻舞咬牙,隔着万里之遥横瞪了蔺焉一眼,放心个毛线,将她推进狼窝还放心?她宁愿住酒店三个月也不愿面对蔺晨三个月,随时的凌迟处死。
遭罪!
刚结束和蔺焉的通话,蔺晨问她:“小焉?”
沙轻舞忙不迭地点头:“嗯,关心一下我的状况。”
明明她面不改色,偏偏蔺晨有通天眼的本领,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说:“小焉不放心你住酒店或是一个人在外租房,索性让我带你到我公寓将就三个月,公寓的设施好,保全方面也很不错。我出差多,鲜少在家,你也不用觉得不便。”
沙轻舞抿唇,把头埋的低低的,“嗯”了一声。
蔺焉会这般小题大做,想来是因为年前王国强那渣子事。
记者这个职业本身就履险如夷,步步惊心,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得罪许多人,被人找上门也算常事了。她倒是习惯了,怕是蔺焉放心不下。
蔺晨的公寓梵悦公馆就在北京市中心,交通便利,环境优美,他滴卡进小区时顺手递了一张给沙轻舞,提醒着:“门禁卡。”
“噢!”她将卡放进包里。
是两房一厅的小居室,穿过客厅便是开放式的厨房,洗手台连着餐桌,空间挺大,两个对门便是两个房间,总体的装修风格简约低奢,蔺晨指着左边的房间说:“你房间在那里。”
沙轻舞蹑手蹑脚地换了鞋,然后推开房门瞅了眼,还算宽敞,收拾的也干净,一扇通顶的玻璃门和阳台相隔,阳台上还有一把吊椅,视野宽阔,非常舒适。
蔺晨将她行李提进来,将一把钥匙搁在梳妆台上,说道:“钥匙。”
沙轻舞如捣碎般点头:“谢谢晨哥。”
“那你收拾一下,我还有事要办,得出去一趟,晚上或许很晚回来,你自便。”他说明了个大概,不等沙轻舞回答便自径离去。
盯着他颀长背影离去,心,仿佛被一根羽毛轻柔拂过,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
待关门声响起,沙轻舞确定蔺晨离去无疑,立刻本性暴露,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给蔺焉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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