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漆黑如墨的眼睛凝视着她,一瞬不瞬。
“晨哥,闫从镐那小子欺负我了,你帮我打他吧......”
“谁?”
“闫!从!镐!”她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发音。
喊完,软趴趴的身子又晃了圈。
蔺晨将她抓紧,皱着眉:“还能站吗?”
她嘟起嘴,摇头:“站不了了,疼。”
“哪儿疼?”
沙轻舞轻的一声笑,捶着自己的心口:“这儿,这儿疼,疼的厉害。”
服务生看两人似是熟人,才敢上前,把酒单递给蔺晨:“蔺先生,您看这位小姐的酒钱是不是方便结一下。”
蔺晨瞟了眼酒单,吩咐:“记我账上。”
服务生连忙哈腰点头:“哎,好嘞!”
沙轻舞整个人跟个八爪鱼一样吊在蔺晨身上,极其不满地振振有词:“这啥破酒吧,喝个酒还带收钱的!”
蔺晨太阳穴涨疼厉害,刷下眼帘,瞅着那酒气熏天的女人。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起热带的岛屿游泳......”
胸膛前的人儿忽然唱起了歌,下一秒,她朝他衣襟里吐个没完没了,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蔺晨难忍地在眉间皱起一个“川”字。
抱着她去附近的酒店,前台帮他们登记的时候非常不放心的看了眼他怀里的沙轻舞,小心翼翼的问:“先生,这姑娘成年了吧?”
蔺晨脸色一青,抿着唇生硬的“嗯”了一声。
“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前台又说。
蔺晨无奈,只能将沙轻舞放到一旁的沙发上,拍了拍她的小脸蛋:“轻舞,你身份证呢?”
“身份证?”不醒不醉的沙轻舞嘟喃了一声,“要身份证做什么?”
“开房要用。”
她迷迷糊糊的往包里掏,掏了许久才将一个粉色的钱包掏出来,扔到蔺晨身上,大气的挥手:“不用......嗝......不用找了!姑奶奶有的是钱!”
蔺晨微皱着眉,嫌弃她身上难闻的酒气。
前台看了身份证,稍微放心下来,这才帮蔺晨办理入住手续。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皮囊确实长得不像坏人,但前台又瞅了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沙轻舞,忍不住多问了句:“她是你什么人?”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蔺晨不咸不淡的反问。
前台标准微笑着:“是与我们工作无关,可您这样带着一个酩酊大醉的女人,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本该躺在沙发上的沙轻舞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手勾住蔺晨的脖子,凶狠地拍了拍桌子,“有什么可误会的!他......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我们没有分手!他就是我男朋友......现在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懂么?”
说完,她便晃了一圈,要不是蔺晨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肢,整个人都不知道要晃到哪里去了。
前台对着蔺晨抱歉的笑了下,把房卡递上:“1028。”
蔺晨接过房卡,说了句谢谢。
将沙轻舞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嘴里还嘟囔个不停:“闫从镐,你就是个王八蛋,一点儿都不男人!”
蔺晨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看着她不安分的脸容,蹙眉。
沙轻舞突然抓住蔺晨的手低喃起来:“难道爱一个人还需要用“我爱你”这三个字来证明吗?......从镐,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有多爱你,你要回北京发展,我无条件支持,你想要在北京定居,我便努力向你靠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计划到北京发展了?你总说你很爱我,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那个爱我的你,总是缺失在我的人生里。”有时候她很怀疑,他究竟爱不爱她?
说着,沙轻舞无声的哭了,哽咽着:“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说这三个字,还不够吗?”
蔺晨伸起另一只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
“被甩了?”他轻声问着。
沙轻舞傻傻一笑,含泪的眼睛弯了起来:“怎么可能?要甩也是我甩别人,想要甩我,门都没有!”
“那就是你说的分手?”
她诚实点头。
“既然放不下,又何必说分手?”
沙轻舞闭上眼,抱住他结实的手臂:“我是放不下,却又不想这样彼此拖着,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们不合适,她心知肚明。
放手,对她,对他,都好。
不是有首歌这样唱么: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
她安静的阖上眼睛,灯光下,熠熠而闪的紫色眼影动人心魄。
蔺晨无意识的用指腹摸了摸。
“晨哥。”
顾晓晨一声喊,让蔺晨从往事里抽神回来,抬眸而去。
“我们这就回去了,轻舞就交给你了。”顾晓晨道别。
蔺晨点头,抿着唇又看向安静睡在他怀里的沙轻舞,那紫色的眼影一成不变。
五年过去了,她用的,还是紫色的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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