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笑嘻嘻地咧嘴,“我先去工作。”
陈敏娇看着她溜走的动作,眼睛里染上清澈的笑意。这丫头啊。她望了一眼窗外,风雨欲来,于是眼眸中又重新染上别的色彩。
人这一生,又有多少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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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爷,有人找。”传话的细佬敲了敲门,在应声后探出一个脑袋,如是说道。
然后脚步声传来。
一重一轻,很不平衡。还夹带着棍子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哪位?”他问,声音很是沙哑,如同被人一刀割裂开了声带,用石子在打磨着。
“是我。”鹤庆年的步子很稳,他推开门,从细佬的身后站了出来,半边阴影下,他那平常看起来温润的脸,竟然显出了几分冷酷和凛冽。
被叫做刘五爷的人抬起头来,于这一瞬,二人对视。
是陈子豪。
他皱了皱眉头,“你是?”
鹤庆年伸手同他相握,“在下姓鹤。”
光是这个姓氏,陈子豪在这道上兜兜转转这几年,也算是懂了。
“不知鹤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陈子豪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瘦小的猴子模样了,也不是当初那个穿着背心在码头上当装卸工的人了。他西装革履,领带配皮鞋,气派十足。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底气,他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鹤庆年,“要是有事,不如坐下来再说?”
鹤庆年扫了他一眼,只是道出一个名字,就让陈子豪,神色大变。
“我听说,刘五爷以前也姓陈。”鹤庆年顺口说,他摆动了下手腕上表带的扣锁,“不过是昨年,才坐上现在的位置。”
陈子豪早些时候的确是刘五爷手下的大将,后来帮派内斗,加上一堆利益纠纷,刘五爷不幸逝世,陈子豪按照他的遗嘱,坐上了他的位置,也继承了他在道上的名号。
陈子豪这几年都是刀尖上舔血这般熬过来的。他是怎么上位的,背后的人都各有说辞,但信他的,也是真心诚意叫他一声大哥。
“她的事,找我干嘛?”
陈子豪想不明白,他和她早就划分了界线,聚光灯下的人,不该和他这样的人有所接触。那个会叫他大哥的女孩已经成长成了另外的一番模样,就算不需要他的照顾,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绝非菟丝花,她已然拥有了自己的天地。
这时候,鹤家的人找上门来,倒让陈子豪有些不明白。鹤家在香港的道上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势力,但能够牵扯出的人脉,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在这个以义为重的江湖上,若有什么算得上是重要的话,那就是兄弟情谊和承诺。偏偏鹤家,好像祖辈上和香港现在的人都有些牵扯。故而陈子豪听到他的姓氏后,才略微改了态度。
“我听说,学义最近在内斗。”鹤庆年说。
陈子豪眼神一凝,“鹤老板,这些事,好像不该你管吧?”
鹤庆年扯动嘴角,他这时候笑起来,竟然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冷然几分。
“刘五爷,别坐上这个位置,就忘了自己本来的姓氏。你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动手替你收拾残局。”
“你到底想说点什么?”有点文化的人,怎么都偏爱打哑谜。陈子豪没怎么读过书,能在道上撑到现在,靠的不过是直觉和勇猛。他和鹤庆年,不是一派人。
鹤庆年沉了沉眉。
“你们爱怎么斗怎么斗,和我没关。”
他再抬眼的时刻,眼神中的警告与杀气毕现。
“我不高兴的是,你们牵扯进了不该牵扯的人。”
阿娇问他,有没有杀过人。
有和没有都是答案。
他已经直面死亡太多次了,就连父母,都是在他面前失去性命的。他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好珍惜的存在了,于是就连伤了腿也不想治疗,终日带着佛珠,脑子里只想着把事业维持下。
这份事业不是他的,是他父亲留下的。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从那个女孩在人群中回眸一笑,从他将还能再见吗问出口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武力固然能够让人感到震撼,但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该是拥有权力和金钱的人。
这种人不开心了,想要折腾着翻出几个浪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学义现在图的钱财,除开影视方面,大多都来得不干不净,沾了许多人命。警署是不靠谱,但逼一逼,也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细佬见情况不对,想要掏木仓。
陈子豪却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我知道了。”
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
陈子豪不至于这样的蠢钝,搞不懂事情到底如何。他只要有心,给了一点线索,往下查,断然是可以查出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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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住得还习惯吗?”鹤庆年问。
陈敏娇刚刚起床,就见着鹤庆年在厨房准备着早饭,一个大男人,捆着个围裙,怡然自得。
陈敏娇点点头。
她的神色不太好看,有几分苍白。
“没睡好?”鹤庆年把热好的牛奶端上来,陈敏娇瞧见了,也去厨房帮忙将准备好的菜品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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