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相邀?”陈敏娇极为镇定。她现在有点想念社会主义了。
“去了你就知。”
陈敏娇被裹挟着上了车,她企图看窗外记下路线,却见这人开车专挑小巷,绕来绕去。看来记路是行不通了。
陈敏娇下了车。想来也是好笑,就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劳烦如此多位大汉相随。只怕是插翅难逃。
“陈小姐。”到了,讲话的人西装笔挺衬衫整齐,发型精致脑门铮亮。眼镜片泛着光,格子领带跟一柄尚方宝剑似的往下坠,显示出超乎常人的锋利来。这人一派绅士模样,扯了扯领带自我介绍,“在下贺杰。”
贺杰。
陈敏娇笑问,“贺老板,不知有何贵干?”
“你们干什么的?让陈小姐坐下。”
于是有人抬椅子来,放在陈敏娇的身后。陈敏娇不想坐,也得坐。
她扫了一眼周围,空旷荒败的废弃工厂,铁锈的味道浓郁。是个暗下杀手的好地方。
“多谢款待。”陈敏娇淡淡说,她稳稳坐在椅子上,对着贺杰居高临下的目光,一点也不闪躲,迎面而上。
贺杰礼貌地笑,显出几分圆滑和虚伪:“贺某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请陈小姐过来,只是时间紧迫,事情重要,陈小姐多见谅。”
陈敏娇面不改色:“哪里,贺先生高估我了。大名鼎鼎的学义影业的老板要见我,一个电话就好,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贺杰伸手,摊开手掌,手心向上,下一秒,有人抽出黑色的木仓支放在他的掌心。贺杰把玩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同陈敏娇交谈。
“杜风给你多少?”
来了。
“贺先生想给我多少?”
这女人。
贺杰悻悻,把那器械在手里转出花儿。
“一个子弹,你觉得足不足?”
贺杰将那黑黝黝的洞口笔直地对准陈敏娇的眉心,且一点一点慢慢向前,然后弯腰,把那口抵在她的眉心。
陈敏娇挺直着自己的脊背,高抬着头颅,迫使自己不在贺杰的力道之下向后仰。
“有人说我是九尾狐狸再世。”这时候了,陈敏娇还有闲情逸致同他开玩笑,“只怕一颗不够。”
九尾狐,九条命。
她目光澄澈,像是不知道抵在自己额头的东西是为何物。
贺杰玩不下去了。他必须要说明自己的来意。
贺杰打了个响指,有人递过来一份合同。贺杰动了动下巴,那人将合同递在陈敏娇的面前。
“看看。”贺杰说。
陈敏娇翻开,一目十行的浏览,真真的霸王条款。为学义工作十年,每年得拍五部电影,还要票房要求,若是达不到,就得让她把自己的酬薪交上去。
这贺杰真当自己有个义父在香港呼风唤雨,自己就可以为非作歹了吗?
“贺先生。”陈敏娇款款关上合同,直视贺杰的双眼,“只怕我恕难从命。”
“我同杜风,可不是雇主和被雇佣的关系。”
“天娇,得有我的一半。”
“至于你学义。”陈敏娇轻笑,“我怕是不太感兴趣的。”
贺杰咬牙切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陈敏娇两眼略睁,惊叹,故作娇憨,“我不是鱼。”
记忆力岂非七秒。
“不过……”
“不过什么?”贺杰皱眉,语气有些急切。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赌。”陈敏娇笑说,“我和杜风赌了一把。你敢不敢,再和我赌一把?”
杜风。贺杰握着木仓的手攥紧了。他和杜风像是从小长到大都被互相用来攀比的存在的,不同的是,他是学义家义子,而杜风实打实的杜家血脉。原本他压了杜风一头,现在,杜风却隐隐有追赶的趋势了。
“不敢?”陈敏娇挑眉。
贺杰低声说,“你少激我。”
陈敏娇轻声笑,很软,很嗲。
“你上不上勾?”
贺杰迟疑了片刻,放下高举的手,问,“赌什么?”
赌什么。陈敏娇敛眸,笑而不语,她默数了十秒,缓缓开口,“赌,贺先生,今日你的款待,被人发现了。”
锁紧的铁门应声被砸开,光流窜进来,贺杰皱眉。陈敏娇没回头,只是道,“鹤先生,又见面了。”
鹤庆年是被人缓缓推进来的,他看着那个被逼迫至椅上的女孩,纵容地叹了口气,“陈小姐,你果然知道。”
贺杰僵在原地。
陈敏娇略微歪头,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煞白的男人,笑如三岁小儿喜得玩具。
“贺先生,你输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拆白党:原是上海俚语,代指小混混。
发姣,等于发骚。形容穿着性感的女人。
第31章
三十一
这回去时分走的路和来时的不一样, 鹤庆年的车开得平稳又顺畅,专挑大路走 。
“抱歉。”鹤庆年坐于后座,同与他隔了一个人位置的陈敏娇说。
陈敏娇长吁一口气,看着窗外:“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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