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对折。
好歹她胡春花的女儿是村花,长得好看啊。
“不成,一半儿可不成。小嫂子明知道我们家遭了难,没了粮食,现在让我们减半儿,一家大口子活不活?真当我们廉价卖闺女呢?要不是我们家里难,哪轮得到你们家老五来娶?”
田秀平就不爱听她叽叽歪歪抬高自家人身价儿。
爱嫁不嫁,本来让我儿子娶呢。
这一场原本十拿九稳的婚事儿,就这么又谈崩了。
燕建文当然不乐意,他不怕爹骂不怕妈打,要死要活求来的婚事儿啊,这咋还说没就没了?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也如此之短暂啊。
老燕头儿两口子因为这事儿吹了,舒心了不少,结果没过两天消停日子,胡春花又跑拉说亲了,说是同意粮食砍半。
田秀平就纳闷儿了,这婚事交易都已经谈崩了,咋还要谈?不是说了粮食减半不接受吗?
胡春花:你以为我愿意同意啊!
这就要表扬燕建文同志了。
多亏了他一个人跑去沈家的自留地里找沈翠兰,并且把沈翠兰当初如何在田里跟她说情话,拉他手,还在玉米地里按着他肩膀亲他一口的事儿,用他嘹亮如钟的嗓门儿嚷嚷了出来。
然后赶巧儿,被路过的两个好事儿的大妈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第一生产队乃至大罗村村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翠兰已经亲过老燕家的老五了。
这话传出去了,谁家还敢娶沈翠兰?
胡春花没法子就只能回过头来,再忝着脸最高田秀平了。
“还不都是你们家老五,一半就一半吧,尽快把酒摆了,省得过一阵子天气又热了。”
田秀平叫了院子里帮着掰玉米的赵春芳,老五是咋回事儿,赵春芳就把这几天村儿里传的话都给她婆婆说了。
田秀平心里头暗喜,这回主动权可是牢牢握在她老田家手里头了啊。
她转身回了自家堂屋,看了看一脸傲娇的胡春花,计从心上来。
“那啥,咱们家现在一半儿出不起了,只能拿三分之一了。”
胡春花一听说一半也没了,又少了,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反应那叫一个大。
这不是忽悠人吗??
“你啥意思啊!咱们是谈婚事,不是卖土豆地瓜,你以为干啥呢,这还能讲价啊?”
田秀平斜着眼睛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咋?我实话实说没我们家拿不出来,你还想咋的?我们老燕家没到全家饿肚子,拿出粮食让老五娶媳妇儿的道理来。”
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老燕家拿不出来那些粮食?全村儿最能踏踏实实掏出粮食的就是他们老燕家了。
谁让他家存粮足。
现在拿不出粮食来,明摆着在糊弄傻子。
“哎哟,老沈太太你别动气,确实拿不出,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幺金梅找这个工作是花了粮食的,老三上学读书也是要粮食的,咱们家现在年年还欠着外头粮食呢,哪有乡亲们眼睛里看见的那么富裕哟。”
田秀平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倒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弄得胡春花一愣一愣的。
自作孽不可活,胡春花当初为了让沈翠兰能嫁到老燕家,帮着沈翠兰用了各种法子,后来还使出了美人计才让那个木头疙瘩坚持要娶她闺女。
谁知道竟然是成也萧何败萧何,还是因为那个倒霉催的,才让自己平白少了那么些粮食。
能怪谁呢?
当然怪田秀平啊!
最后两家人就最终敲定了双方儿女亲事。就定在下个月初在村儿里摆酒,到时候好好儿热闹一回,田秀平还给县里上学的燕建学传了消息。
因为燕建学想要多学习就推辞借口不回来了。
这事儿让田秀平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就在月底,赵春芳发动了,这才打消了田秀平心里持续了好久的不开心。
赵春芳折腾了一个下午,到了太阳落山都没能生出来,时日上算,有一些早产的,估计是农忙的时候赵春芳一点儿都没偷懒,每一下镰刀锄头都使得极为用力,导致孩子迫不及待要出来看看秋收后的景象。
老燕头儿时全家最开心的那一个,因为赵春芳生下了一个闺女。
这是老燕家孙子辈儿的第一个女孩儿,前头有三个臭小子,女儿自然显得金贵些。
老燕头儿出了名儿的疼女儿,连带着疼爱孙女儿。
前头的铁蛋、顺子、柱子都不见他稀罕,可自打小孙女儿落地,就把他稀罕得不行。恨不得和田秀平一块儿抱回自己屋里养去。
老燕头儿这回因为小孙女儿,连带着对赵春芳的待遇也提升了一个档次,田秀平亲自在里屋帮着哄孩子,老燕头儿在灶间给做糖水鸡蛋。
“让老大家的想吃啥开口,能办到的都给办,奶水得充足。”
赵春芳受宠若惊,晚上睡觉睡不着,也不敢睡,让燕建国打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在那做梦。
不过赵春芳也争气,生完女儿,缓了一天,就能麻溜利索地坐起身来给女儿喂奶,而且是奶水充足,只多不少。
一天一碗糖水鸡蛋啊,鸡蛋啊,谁奶能不足?
老燕头儿思来想去给小孙儿叫个啥名字,后来还是找了燕金梅,毕竟燕金梅是家里为数不多初中毕业的,还在公社小学教书多有文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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