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平不是觉得自己亏了,是非常吃惊。
她以前拿着鸡蛋啊,细粮啊来黑市转手换钱换票子都是着急怕在黑市被抓住,恨不得赶紧找那些贩子换了,然后拿着钱和票子再去百货大厦里买肉买啥的。
现在一看,这贩子赚钱啊。
赚大钱啊。
两毛都不肯收一个蛋,转手就卖人家五毛?
“没有,我是想问你之前是五毛在黑市里头拿过土鸡蛋?”
那女人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之前是六分收的,我去了原来那家看她们家蛋成色也太差了,看你的还够饱满。才想着来你这儿问问的,你放心,我给你五毛的价格是要把一篮子都收了的,绝不让你再熬在这儿。”
六分!!!!!
原来五分还算是个批发价,田秀平真是咂舌啊咂舌啊。
“成。你都收了,我把这篮子送给你吧。”
那女人为着一个篮子谢了半晌,这可是手工编织的篮子啊,全是木头条子编出来的,却又一点儿都不刮手,百货商场里都没这个舒坦的东西卖。
俩人找了一个没啥人的犄角旮旯,数了数框里的鸡蛋,一共是四十五个,两块两毛五。
那女人爽快地把钱塞给田秀平,还多放了五分钱。
“大娘,你这筐还有吗?是哪儿弄来的啊,咋感觉拎着就这么舒坦?”
“那是我自己个儿编的啊,咋,你们县里人能喜欢不?”
老燕头儿能干木匠活儿,干活儿的时候,家里头就少不了有刨花的木头还有啥山上野葡萄藤蔓。田秀平冬日里农闲的时候,就会想着编个筐放在厨房里装点儿啥玩意儿的。
没想到还能让人家爱不释手?
“你自己编的?这手太巧了吧,这拎着出去买菜多舒坦啊,要是大点儿岂不是更好了。”
田秀平笑呵呵地回应了她,心里头倒也是暗自记下这档子事儿。
卖了鸡蛋以后,她又返回黑市,花了五毛钱卖了布票,再回到百货大晒去买那种绵软的布料。
加上布票的钱,一共花了一块一毛钱,也就是说她还剩下了一块两毛。
拿着碎花棉布她开开心心地回大罗村儿去了。
晚上,她先是跟老燕头儿显摆了一通,说人家县里人有多喜欢她们家的鸡蛋,多喜欢她拿葡萄藤编的鸡蛋篮子。
老燕头儿也是挺懵x。
一筐鸡蛋就卖了两块多钱?不也就十几天没吃吗?
关键是,一个破筐人家也喜欢?
“燕大力啊,我跟你说,咱们以后不能再去找那个啥张大婶儿卖鸡蛋了,她忒坑人了,里外里这些年都多拿我那么多钱啊。”
“咱们不也是没时间在黑市里耗着,急着回来上工。”
这话倒是不假,要是也能跟张大婶儿一样,做个清闲的县里人,也就可以去黑市里坐地收东西转东西赚钱了。
一个鸡蛋就能赚上个两三分钱啊。
田秀平还是遗憾地砸砸舌,没那个赚钱的命,可为啥又让她看见了这赚钱的门道呢?
“等农忙过去,闲下来的时候,我再去黑市里晃悠晃悠瞧一瞧吧。”
田秀平在黑市买的那块儿碎花棉布不小,要是单做夏天的小衣服,估计能做个三四件儿。
她手还算是比较巧的,编筐编篮子,做做针线啥的,都难不倒她。反正家里两个小孙女儿,她就索性都建成一样差不多大小的小衣裳,挂着孩子长得快些,她就索性做得都大一些。
一共做出来三件儿衣裳。
可是只有两个孙女儿啊,要是算上老二家的富贵,才有三个小孩子,不过富贵儿是小子,小子要穿粉红碎花吗?
田秀平:俩丫头一样大小,三件俩人换着穿不行啊!
那富贵咋办?
铁蛋、顺子小时候的衣服都拿过去啊,都是臭小子。
这要是搁在别的儿媳妇儿那,早就生气了吧?
放心,王淑芬没生气,还关上门儿傻乐来着。
王淑芬:铁蛋和顺子的衣服都给送过来了,柱子和富贵可都能穿啊,妈和大嫂咋对我这么好呢?
沈翠兰:你八成是个真傻子吧。
因为田秀平做的这两身衣裳要上身给孩子试试,她就理所应当的把阿宝也抱到自己屋里来了,这可是让老燕头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最爱的俩孙女儿可是都过来了啊。
愁苦得只有赵春芳,没几天儿功夫,抱来的闺女没了,自己个儿的亲闺女也没了,就剩下俩臭小子,一个不乐意学习,一个出门儿就玩得没影儿。
赵春芳:妈,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儿媳妇儿吗?抱走我孩子干啥啊?
老燕家唯一剩下的临产的孕妇就是沈翠兰了,自然地位也不大一样,尤其是到后面快生的那几天,央求着天天一个鸡蛋吃。
虽然田秀平收不了她嫁进来就仗着怀孕不干活儿,要享福的资产阶级做派,但好歹她怀着老五的孩子,也不好真说啥,也就睁一眼儿闭一眼儿,任由老五把活儿都干了。
沈翠兰是在一天早上刚去上工的时候发动的。
大家伙儿刚到了地里,拿出家伙准备干活儿,不了沈翠兰开始屁股底下一热,肚子开始疼起来。
这大家伙儿一下子可慌了。
不能让她生在地里啊,得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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