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建国一寻思,这妈确实也没说啊,“要不我去帮你们问问吧,妈确实没说。”
赵春芳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啥意思,自己的事儿凭啥让她家建国去问?二房是没人长腿还是没人长嘴?这话她一听,都不用去问就知道,一定是被骂一鼻子灰回来的,凭啥让他家憨老大去挨骂?
要不是赵春芳知道老二两口子都是傻的,铁定是要在这档口吵起来的。
赵春芳放下手里的针线,拉着燕建国说道,“快去给我烧点热水,我这不舒服得紧。”
听到大嫂要大哥去烧开水,王淑芬还以为大嫂这是要生了,“妈呀,大嫂你这是要生了?日子早得很吧。”
“生什么生,我这是胃里头不舒服,晚上吃东西没顺当,难受得我哟。”说完,赵春芳还作势捂着肚子侧躺下来。俩儿子铁蛋和顺子都涌过来看自己妈咋回事儿,一边儿的柱子看到大妈这样儿,又开始眼泪汪汪地要哭出声音来了。
“那成,大哥你先照顾嫂子,我们就不给你们添乱了啊。”
看着燕建业一家子离开房子,赵春芳的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就纳闷儿,自己家的燕见过咋就这么笨呢。
不出赵春芳所料,燕建业在他妈那儿碰了钉子。
“啥?要吃白米粥?要吃细面条?你问问她想吃猪肉不。”
田秀平不知道自己哪里找的傻儿媳妇儿,虽然家里的粮食把握在她手里,可是今儿个已经农忙了,忙过这段时日就是队里发粮食的时候,去年的细粮早早儿就吃完了,老燕家就算饿不着,粗粮富足,也断拿不出细粮来了。
燕建业脑子不转弯,还真以为他妈能拿出来肉吃,就快站在他妈的屋子里喊叫出声来了,田秀平见状,抬手就把手边儿的扫把疙瘩往老二头上扔过去。
“给我闭严实你的嘴,你三弟还在看书,你要是敢扰了他,看我不掐死你!”田秀平对这个老二真实恨铁不成钢,学习不行,你倒是头脑利落点儿啊,“你真以为有猪肉啊,你个呆子,好赖话听不出来,赶紧跟你媳妇儿吃饭去吧,没细粮!”
燕建业听见田秀平说没细粮,只好再提了提下地干活儿的事儿,免得一件事儿都没办成,“那能让淑芬明儿开始晚点儿上工不,或者给咱做饭啥的,有了身子怕她累着。”
“你大嫂怀着呢不?”
燕建业点了点头。
“那你看她歇着了吗?你看你大哥叫她歇着只给咱们做饭了吗?现在是农忙,能干活儿的都干活儿了,这几天忙过去,收完粮食,就不用干活儿了!你明白不?”
“要不让三弟去干,让淑芬在家做饭呢?”
田秀平这回没说话,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儿,燕建业估计好几天夜里不敢起来上茅房。
他不说话了,彻底不说话了,匆匆忙忙连招呼都没打,就跑出去了。
老燕头半躺在床上,抽着烟袋,“瞧你生的傻儿子,干啥啥不行,吃啥肯定是啥都不剩下。”
田秀平抬手捡起扔到炕沿儿上的扫把头儿回手就是一下子,“你再说一嘴!”
“得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老燕头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吐了一口烟圈儿,“要是老大家的能给我添一个小孙女儿就好咯,小子都是糟心的东西。”
田秀平收起手里的扫把头儿,啐了一口老燕头儿,“呸,咱家建学就是个好的,我就是稀罕。”
再说这燕建业回了自己屋里,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跟王淑芬说明白。王淑芬就只听到了,“没细粮”、“得干活”六个字儿。
王淑芬虽然笨点儿,不会揣度婆婆的心意,还有点傻乎乎地不知道自知之明,但是她有一个好处,就是求不到的东西就算了,不较真儿,忘性也够大。这样的人,虽说又是瞧着傻里傻气的让你不想理她,但是她自己活得开心,你也对这种人只能烦心个一时半会儿,因为人家不当回事儿啊。
王淑芬没多说啥,转过头哄着柱子就睡下了。
反倒是燕建业这个榆木脑袋,他想不通呀,为啥不给细粮,为啥不让送饭非让干活儿。然后他就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就这样半睡半醒地,燕建业想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王淑芬收拾收拾吃了饭就趁着太阳没升高和赵春芳出门儿去收地去了。燕建业迷迷糊糊不精神,倒是一个上午在地里打了不少瞌睡,被他哥轮着拳头打了几下都不见效。
虽说王淑芬没吃上细粮没赶上忒轻快的活儿,但是她心里倒是没啥太大波动,没有就不吃呗,农忙不让休息就赶紧干活,干完就回家呗。别人家孕妇这会子没准儿因为去年家里工分儿不够还没吃饱呢。
可是她的身子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要说昨天她只是头上晕胸口闷,今儿个就是反胃恶心了。
一上午,就扶着他们老燕家分的地旁边那棵大槐树吐了三四回,早上喝的玉米面儿糊糊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嘴里没味道就只觉得发苦。
田秀平虽然偏向老三,但是老二媳妇儿怀孕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管,都不过问,她看王淑芬一上午吐这么多回,就知道是怀孕的反应大了,她立马开始琢磨着,去隔壁谁家借点酸果子去给老二家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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