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老燕家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就老燕家那几个儿子的身手,也就农忙的时候,辛苦点儿,剩下的,一两个人就能都干完活儿,都用不上一家子都在地里耗着。
老燕家养鸡、宰鸡,卖鸡蛋的流水线,再一次形成了。
哪怕不是过年过节的时候,田秀平的鸡蛋铺子里也摆上了鸡肉,县里的人们一想到鸡蛋啊,鸡肉啊,最先想到的就是“田婆鸡蛋”了。
这时候,老燕家一个渐渐被大人们遗忘的孩子,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二房的柱子中考落榜了。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毕竟柱子学习成绩长年在及格线边缘徘徊,上次能考上县里的初中,还是撞大运撞过去的,上了初中还是在及格线以下挣扎着。
中考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当初的运气了。
大房的铁蛋学习成绩一路标红,不仅仅是成绩上田秀平不担心,就连学费上也不是啥操心的事儿了。
顺子虽说辍学,但好歹也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打下手,也没说浑然变成地痞流氓的,自然也是好的。
对于这个二房的长子柱子,田秀平只能摇摇头哟。
王淑芬和燕建业两口子笨成一对儿不说,还是俩不会教育孩子的。
活脱脱一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儿。愣是从小儿就给养成了一个男人的皮骨,女人的心思。
吃的不多,力气也不大,还有那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站在田里超过十分钟,就能满脸通红一整个下午,看得人都心疼。
也就是说哪怕柱子想跟着家里头下地去干活儿都不成了,吃不了那个苦。
柱子打小儿被王淑芬带在身边儿,也不咋跟着哥哥们玩儿,只粘着王淑芬,胆子还小得很,见了生人就犯嘚瑟。
这样的情况,这可让田秀平咋带着柱子在身边儿帮忙呢?
王淑芬因为儿子没了出路,每日每夜的掉眼泪儿。
有时候白天在鸡房里头忙活收鸡蛋,收着收着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所在一边儿抹眼泪儿。
每当顺子骑着三轮车,回来家里拿鸡蛋拿鸡肉的时候,她见了也会想到自己个儿的柱子。
柱子咋就这么命苦哟,学习不成,下地不成,像顺子这么跑腿儿也不成啊。
顺子:二婶儿,我咋的就成了最后一个才说的那个了?你是不是对我有啥误解啊。
对于柱子,赵春芳也不好说点儿啥,毕竟自己说多了,难免会让王春芳觉得自己是在显摆孩子。
其实她心里一点儿这个意思都没有。
铁蛋倒还好,既让她省心,也让她有的骄傲。
可顺子从里到外就是个让她脑袋疼的,好歹柱子毕业了啊,有初中毕业证的,顺子有啥?说出去也就是个小学文凭!
王淑芬这对顺子多愁善感的态度,自然而然也感染了顺子。
原本就不咋合群儿的他,作为唯一住在家里的半大孩子,更加孤独伤感了。
“柱子啊,你不能老跟着妈呆在家里啊,要不你也去地里跟你爸干活儿?”
王淑芬这话一说出来,就让赵春芳给堵回去了,一晒就跟毁容了似的,还下个啥地啊。
“柱子,要不你也去考考省城里的工厂?现在好多都在招工呢。”
柱子摇了摇头。进工厂都是一堆老爷儿,他能是那块料吗?
上初中这些年,自己亲妈不在身边儿,他就够难受的了,现在没学上了,他半点儿也不想跟他妈分开。
赵春芳以前是帮着带过柱子的,她知道这柱子粘起妈来有多吓人,那年送他去初中,简直是要坐在地上把嗓子给嚎哑了。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要不是王淑芬从小儿寸步不离地带着儿子,今儿也不会说闹到这个粘人的地步来。
“二弟妹啊,要不,你就让他帮着咱们俩先干活儿吧。”
也成啊,暂时还不用请人来干活儿了。
可是他能干啥啊?
宰鸡是不行了,估计他连抓着鸡都下不去手。
“就让柱子先帮着咱们收鸡蛋喂□□,宰鸡的事儿,让大妈来吧。”
这事儿,很快就经由顺子的嘴传到了田秀平的耳朵里。
这叫咋回事儿啊?一个大小伙子好好儿的,咋就在家喂鸡收鸡蛋了?不会拿锄头下地?这是要把一个好好儿的小孙子给我完全养成小孙女儿啊?
田秀平气就不打一处来。
顺子:就是,奶,你看是不是还是我好?
不管咋说,她得把柱子给弄到县里头,弄到自己身边儿来。
你看那旺财以前多粘人?现在不也是能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干了?
富贵:那是因为他跟我和顺子哥不合群儿。
果然,傻儿媳妇儿王淑芬在教育孩子上存在着大大的问题,田秀平看向坐在炕桌儿前认真温习功课的阿福,暖心一笑,还是老大家的好啊,人机灵,教出来的自己生的都是聪明的。
哦,顺子是个意外吧。
对,顺子可能是陈英生的。
柱子没待在家里,帮着鸡舍忙活多久,就被顺子骑着小三轮儿给带到县里头去了。
顺子哥说是他奶要找人帮忙,忙不过来。
柱子一脸委屈,找谁帮忙不是帮呢?自己好不容易能跟妈在一起啊,好不容易又能天天粘着妈,你说不让我粘就不让我去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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