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介意景飞月再娶平妻,可若对象是这位霞光长公主,她也反对。
她受不了无理取闹、无法无天的类型,若像萧雨菲那种使心计的还好,至少不敢胡闹,各方面都有所顾忌,就是表面客客气气的,顶多暗地里笑里藏刀的下绊子罢了,可这位长公主就不同了,她仗着皇帝是哥哥,恐怕杀人放火都不怕,天底下能压制她的只有皇上一人,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不高兴就告状到皇帝跟前,什么都敢捅出来,跟她同住的人绝对没法好好过日子。
“哀家听说多年来都是你一人独力扶养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太后叹息道。
覃清菡面上宠辱不惊,干净秀丽的小脸上透着坚毅,正色说道:“民妇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不敢称上难为二字。”
金霞眯了眯眼。“这么多年来,战郡王都无消无息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曾想过改嫁吗?或许,你身边早已有人?”
她连声称呼也无,已是无礼至极,说的话更是难以入耳。
“霞儿,不许胡说!”太后喝斥一声,蹙起了眉头。
金霞哼了一声。“母后,霞儿说的只是人之常情,若是没有人相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要养家活口谈何容易?”
这女人定然是有个相好的!她非得在众人面前逼覃清菡自己亲口说出来不可!就算逼问不出,也要叫覃清菡恼羞成怒,当众翻脸,让大家看看这女人的嘴脸,看看这女人是否有资格做郡王妃!
“长公主殿下问的确实在理。”覃清菡幽幽地开口道:“只是民妇一人养家,五口吃饭,整日在莲田里干活,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没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那等心思,也只有像长公主殿下这般尊贵,这般吃饱太闲的高贵人物才有空暇去想,民妇的处境是万万不敢想的。”
闻言,金霞顿时气炸了肺,她铁青着俏脸怒瞪覃清菡。“吃饱太闲?你说本宫吃饱太闲?”
覃清菡忙道:“长公主息怒,是民妇失言了,请长公主殿下原谅民妇粗鄙,没读过多少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胡乱用语,民妇回去一定好好反省。”
金霞才不相信覃清菡是失言,她分明是故意气她的,且还是当着皇上、太后、皇后的面故意惹她发怒,她可真是大胆!不过,她才不会上当,才不会让景飞月看到她的丑态!她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虽然你和战郡王有夫妻名分,可你们毕竟也多年未见,形同陌生人,若是你觉得在京城不自在,本宫可以派人送你和孩子们回去你们过去生活的地方,还会送你一处庄子和万两白银,让你从此不必再为生活辛劳。”
覃清菡顿时莞尔了,霞光长公主这是要用宅子和银子买断景飞月的意思?
她蹲身福了一福。“多谢长公主殿下的美意,民妇和孩子们均觉得京城极好,我们已经决定住下来了。”
金霞嘴角微抿,“本宫可是为你着想,要知道,在京城里生活没你想像的容易,尤其是像你这种一直住在乡间镇里的村妇,要主持一个郡王府比登天还难……”
“好了,不许再说了。”太后面色一沉,打断她的话。“战郡王好不容易一家团圆,郡王妃初来乍到,你就说什么送他们回去的话,这话是你能说的吗?你有何立场说这些话?”金霞对皇上十分嘴甜,在皇上面前,那跋扈的性子也会收敛许多,因此皇上宠着她,可她并不喜欢金霞,金霞是她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怎么会喜欢?如今的玉太妃,也就是当年的玉妃,在其正得宠时,她却备受先帝冷落,没少受过苦,要她将金霞当自己女儿疼,那是不可能的事,倒是眼前的战郡王妃有她的眼缘,她一见便喜欢。
一直默不吭声、不言不语的景飞月此时看着金霞凝肃地说道:“微臣还请长公主莫再插手微臣的家务事,内子会和孩子们长久在京城住下来,微臣从前欠他们的,日后会补偿,这是微臣的家事,不需外人置喙。”
听他这么表态,覃清菡顿时在心中代替原主原谅了景飞月。
纵然他过去有再多不是,此时甘冒得罪皇家之大险,选择站在她和孩子身边,对长公主说如此重话,此举也可以抵消他年少时对原主犯的错了。
“你、你——景飞月,你不知好歹!”金霞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心肝儿气得乱颤。他竟然为那个市井村妇说话?他竟然当众让她难堪?
皇上蹙眉道:“霞儿,不许再胡闹了,你当接受战郡王已有妻室的事实。”
皇上都开口了,金霞也不敢再乱下去,皇上是她的靠山,她可不能让他对她反感,日后再设法把覃清菡赶走便是,不急在一时。
她原来也没那么希罕景飞月,不过是看中他的战功能配得上她罢了,加上他丰神俊秀的外表也令她中意,可如今,得不到令她更想得到了,她非要得到景飞月不可,她非让覃清菡让出正妻之位不可!
“母后,我让人做了几样点心,现在尝尝可好?”皇后察言观色,觑了个空档说道。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哀家正好有些饿了,快让人送上来吧。”
皇上开口赐坐,景飞月等人都坐了下来,片刻,几名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每人的桌上都有六碟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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