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清菡忙跟上去。
位于碧螺巷的景春茶楼果然如景飞月说的一般幽静,客人多半是文人雅士,姑娘家也都轻声细语的品茗交谈,座位与座位之间以纱帘相隔,桌椅都是竹制,轻柔的古筝声流泄,但没看见弹奏之人,不会叫人分了心去。
景春茶楼并无雅座散座之分,所有的座位一视同仁,只有大小桌之分,小桌两人、四人,大桌六人、八人,景飞月与覃清菡在两人小桌落坐,覃清菡随便点了壶景春招牌茶,但很慎重的点了十样点心,千层酥、红豆糕、紫米糕、莲蓉卷糕、百果糕、山楂糕、二珍糕、酸梅糕、糖蒸酥酪、梅花香饼,摆了满桌。
景飞月也不意外她会点这么多茶点,她手艺好,自然也想比较他人手艺。
覃清菡每种茶点都尝一块,细嚼慢咽,仔细分析原料和制作方法。
景飞月同样也每种都尝一块,下意识说道:“你做的比较好吃。”
覃清菡噗哧一笑。“你怎么同孩子们一样?”
景飞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两个孩子讲了一样的话。
覃清菡把每种茶点都品尝过了,便专心地画了起来。
原主的爹是秀才,自小教她读书写字,原主写了一手娟秀字体,魂穿的她很顺手的应用上了。
她画了打蛋器,又画了各种模具和容器,一画便是一个时辰,这期间,景飞月没有打扰她,偶尔打手势唤小二过来添茶。
窗外暮色渐浓,一抹霞光在天边流动,没过一会儿,天色便暗沉了下来,覃清菡伸伸懒腰,这才发现天暗了。
“哎呀,我画了多久?什么时辰了?匠铺不会打烊了吧?”
“还早。”景飞月视线落在她栩栩如生的画作上。“画完了?这些是要找匠人打造的?”
“嗯。”覃清函眼里很有爱,她对做甜点一向是极有爱的。
“这些是你要做糕点用的?”
覃清菡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嗯。”
景飞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拜过师学做糕点吗?”
“拜师?”覃清菡微微扬眉,直觉答道:“生活都不容易了,怎么可能拜师。”
她在现代自然是拜过师的,她留法学做糕点,师傅是法国人。
景飞月的眸色深了些。“那么你这些工具构思从何而来?”
覃清菡轻松的一笑。“无师自通。”
景飞月也没想刨根究底,许多有天赋的人都会在某一瞬间开窍,想来她便是其中之一。
他将图纸折叠起来,收进自己的衣襟里,起身道:“走吧!趁着匠铺还未打烊。”
罩清菡有些意外他收起了她的图纸,不过放在他那里也好,她拿在手上也挺不便的,古人也不时兴出门背个包包,她又还不习惯将物品放在袖袋里,他收起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楼梯略窄,他们要下楼,有人要上楼,是两名公子,景飞月走在前头,他慢了下来,本能伸出手略微往后护住了覃清菡半边身子,不让人碰着了她。
覃清菡很有感的加快了心跳,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对他的举动感到抨然心动。
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是不是因为她前世没谈过恋爱才这样?他这些小小的举动不算什么吧?她怎么就对他有感觉了呢?
出了茶楼,景飞月解下拴在茶楼外的马,覃清菡看着挂在廊檐下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实在好听,有份惬意……
此时一个拿着酒瓶的流浪汉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还刻意往他们靠近,覃清菡正在看风铃,景飞月眼明手快的将覃清菡护在自己身后,直到那流浪汉走过去才松手。
覃清菡的心评怦跳,她心想,再跟他相处下去,岂不是要爱上他了?有人保护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她以前都不知道……
景飞月严肃的叮嘱道:“京城近日有疯子当街行凶,官府尚未缉拿到凶手,你万不可一个人出门,若我不在,定要让江伯安排侍卫护送。”
覃清菡垂着眼,被动的点了点头,她的心还狂跳着呢,耳根子也微微烫红,幸好夜色里看不见。
两人去了匠铺再回到郡王府时已过了晚膳时辰,覃清菡在茶楼里吃了许多茶点也不饿,她去看过两个孩子便回到远翠楼沐浴,问了来伺候的珠儿,得知景飞月在书房里,一时半刻不会回房,她便慢慢地泡澡。
她颇爱这里寝房的设计,净房和浴间都连着寝房,半夜要如厕也不必跑远,以前她住的地方,茅厕在屋外,大冬天的要去厕所还要穿上大衣,提着灯笼去,一趟来回都冻僵了,光是为了这舒适的住所,她就肯定自己来京城来对了。
这一夜,直到她睡着之前,景飞月都没进来寝房,她察觉到自己好像在等他,被自己这心情吓了一跳。
等他做什么?她也不明白,就是有点想看到他……
他也不知在忙什么,怎么能在书房待那么久,不过累了一天,她终于撑不住渐渐沉重的眼皮子,睡过去了。
景飞月过了子夜才回到寝房,他是刻意在书房待到这么晚,怕自己克制不住……
克制不住什么?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覃清菡,他怕会把睡在自己身边的她拥入怀里,若是他这么做,肯定会吓到她,所以他才避在书房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简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