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落针可闻,好像只余呼吸声,所有人都看着景飞月,等他的回答。
景飞月眼里几乎没有,丝波动,他长剑出鞘——纵然知道他不可能要取萧雨菲的性命,所有人的心还是一紧,包括覃清菡在内,虽然她是受害者,可她也不要景飞月在一时冲动之下杀了萧雨菲,萧雨菲若死了,她心里并不会好过,更不会觉得痛快。
“景大哥……”萧雨菲害怕得连倒退都不会了,她的嘴唇颤抖的动了动。“你要……你要做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有如此惧怕景飞月的一刻,也从来没想像过,会有一刻她对着他心跳加快是因为害怕,而不是因为心动雀跃。
“飞月……”镇南王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什么都不敢多说,怕说错一个字都会刺激到他。
萧然脸色惨白,他紧紧握着拳,紧紧抿着唇,想到女儿出生的那一天他是多么欣喜,菲儿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景飞月像是知道周围人的想法,又像是不知道,他没有停顿,没有一丝犹豫,剑起剑落,萧雨菲成了齐耳短发。
“啊!”有几个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是景玲月和厅里的下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萧雨菲睁大了眼,她眼里含着泪水,看着落在裙角边的大量乌发,一时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她的景大哥……景大哥竟然削了她的发……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终于忍无可忍,悲鸣的喊了出来。“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喜欢你!我不要你被别人抢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因为你喜欢我,你就可以将一个人逼入绝境是吗?”景飞月眼罩寒霜,咄咄逼人。
“那我不喜欢你,你是不是要去死?!你要不要去死?!”
“战郡王!”萧然重重喝阻。
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不管做错什么,是他唯一的女儿,可以打她,可以教训她,可不能逼她去寻短。
“我……我……”萧雨菲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景飞月根本不想听,他冷淡的说道:“以后日日照镜子的时候,见到你的短发,就好生记取今日的教训,别再想着害人!”
覃清菡明白他此举是有心要和镇南王府划清界线了,萧然对他而言亦父亦师,这决定肯定很不容易。
但是,为了玉儿、堂儿,为了她自己往后能过上平静平安的日子,她不会要他去修补关系,因为事过境迁之后,镇南王肯定还会继续纵着女儿,她想要摆脱萧雨菲的纠缠,就只能由景飞月主动了断和镇南王府的情谊了。
一行人回郡王府,程子源则让官差押回衙门候审,虽然他把罪名都推到萧雨菲身上,但毁人清誉这条罪名也够让他吃几年牢饭了,景飞月想到由他口里说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便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府里气氛低迷,景玲月战战兢兢的深怕自己也会被削去长发,到时她要怎么见人?府里的人又会怎么看她?肯定是再也不会把她当主子看了!好不容易做了主子,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于是,一回府她就马上跪在景飞月面前认错。“我错了,哥哥,我真的做错了,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听郡主的,我以为那样做是对哥哥好,郡主说,把嫂嫂赶走之后,由她来做郡王妃,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萧家与宫里的交情,对哥哥的官途才有帮助,我便信了她,
我是一心想要帮哥哥,没想太多……珑月,你快帮我说说话,爹娘过世之前是怎么说的?叫 咱们要找到哥哥,听哥哥的话,爹娘不在了,哥哥便是咱们的依靠,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也是什么都取代不了的,哥哥不管何时都会护着咱们,是不是?你说啊,爹娘是不是这样说的?”
景珑月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景玲月猛扯着袖子,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至于她们爹娘临终之前……他们根本没叫她们寻找哥哥,他们认为哥哥早就死了,他们只交代她们姊妹两人要好好听嫂嫂的话,帮嫂嫂做农活,尤其是玲月,不要只想着偷懒,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覃清菡心里好笑,景玲月知道把罪名都推到萧雨菲身上这招对景飞月恐怕是行不通的,就打起了亲情牌。
罢了,她先前并不知道景玲月这么恨她,恨到与萧雨菲同谋的地步,如今知道了,也知道她的心思是想嫁入高门,那么她只消为景玲月寻一门好人家,将她这尊大神送走就无事了,嫁人之后,忙着相夫教子,想来也无暇陷害她了。
“嫂嫂,我真的不是有心害你……”景玲月转眼又对覃清菡哀求了起来,她这会儿只急着脱身,心里倒是没有另外的想法。
覃清菡淡淡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了解一个人的思想不容易,我以前不知道你对我有那么多意见,以后我会多加注意,也会让你哥哥替你留意人家,务必为你挑个高门,称你的心意,所以,你就不要再想着害我了,有空还是多学点琴棋书画准备嫁人吧。”
景玲月一脸尴尬。“嫂嫂,你怎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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