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一进屋就见自家娘子站在那里侍疾,心情立即好了几分。
“娘,你怎么样了?”他可是一个孝子,最怕王婆子有个头疼脑热的。
“还没死呢。怕是不能给你们清静!”王婆子生病心情不好总得找一个人出出气,这个二儿子最是想着自己,就拿他出气了。
“说什么呢!儿子回来看你,用得着给孩子话听么?”刘奉祖最烦王婆子这种做派。
“你娘没事。沈郎中来看过了,是张氏付的诊金。”刘奉祖本意是想夸夸张氏,不过这话听起来就是不想把诊金再给刘顺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顺的表情还是很紧张,可一听自家老娘没事就慌忙不迭地说好。
他这话说出来让张氏听了就想笑:赶情我们娘们付了钱了你那里就好了。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呢吗,怎么不提了?都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被你们养大都不用吃米的,只有我们家刘顺是吃了你们的米长大的,所以你们凡是有点子事就得找我们来是不是?
想到这里张氏一阵冷笑。如果都是手里没钱也就算了,没看哪家吃了这顿没下顿,在这里装傻给谁看。
沈郎中星临走留下了一张药方和两副药,就是那两副药吃完了再去镇上抓药。如果病人能走了就带着病人去复诊。
说到复诊就有人发言了,“哪里用得着复诊呢?张郎中回来后让他看看不就好了。一是不用再花钱钞;二来么,山上总比镇上要近些,娘也不用遭那么多的罪。”
怕是不想她出钱吧,刚刚只是问了诊开了药就一百个大钱没有了,再去趟镇里怕是啥都没有了。他们一家子背着刘奉祖二人存私房也没存多少,自家里还得用些,这钱都从哪里出?
“有马车呢怕什么,用马车拉着我,再远也不怕!”谁也没想到王婆子能接话。
“娘,您好点了么?”最高兴的是刘顺。
“刚才都快上不来气了。”把汤碗递给张氏,一把抓住刘顺的手腕子,“儿啊,镇上再远娘也得去啊。那个张郎中是治跌打损伤出名的,我怕他治不好的我病。倒是这位沈郎中一碗药下去我就好多了。”
张氏想要张嘴说那沈郎中还是自家阿耶的师侄呢,不过被刘清清拦住了。她是看明白了,王婆子这次生病是真,可是别有所图也是真。怕是她们家这次又得大出血,现在就看看她想要什么吧。
刘顺不知道这村里谁家有马车,牛车倒是自家岳丈有一辆,“娘,我也是许久不曾同村里的乡亲走动了,不知道谁家有马车。如果你想要乘马车去镇上,我这就去借。”
王婆子立马大声“哼”了一声,“你这是跟我装傻么?”
“什么?”刘顺还是没想通。
“你们家里左一匹马又一匹马地买来,就不能给我老婆子准备个车么?”
马车就是有了马再配个车,这个王婆子理解的也不错。
张氏听到这里也就听明白了,想笑但又怕伤了刘顺的面子,只得捂着嘴当做要咳嗽。
放学后跟来看望奶奶的刘小虎都听明白这事的结果了,怕是自家里得让出一匹马去。
他不想把自己的马给老宅留下,可姐姐的那匹马也不能给这里留下。老宅里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要脸!
刘义是刚进来的,本来想着跟二哥说一声今天用了多少诊金,他要出自己的一份,但听到自家老娘说马车的事一下子羞红了脸。
韩氏听明白了就高兴起来,王婆子要来的马车肯定得放在这个院子里养,以后这马车不也是他们一家的么,所以顺手打了听得发傻了的刘正一下子。刘正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韩氏一眼。
只这一会儿功夫屋里的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刘顺没心情去想别人的事,他只是气恼自家老娘不知道好歹。这两匹马是他刘顺给孩子们买的么,那是刘清清去镇上奔走赚的。如果这次他同意了让出去一匹马,怕是下次他就没法在自家姑娘面前抬头了。
可怎么说才能拒绝自家老娘的要求呢。
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王婆子的脸色就已经十分不好看了,本来就带着病容的脸色再配上不高兴拉下来的脸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十分不好。
“怎么要你一辆马车比要你命都多了?”王婆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都是我生下来的,要你什么都得给我。
“不是啊,娘,家里这两匹马不是儿子买的。”刘顺不能说这钱都是自家姑娘赚的,可又不能说自己做主把马给老太太送来。就老太太这样的人就是送她马,她还等着车呢。
“不是你赚的,那是谁赚的?那要是大风刮来的我也去捡,可不能你一个人独吞了。”所以说她是一个歪婆子,刘清清背地里跟着村里的人叫她王婆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娘,我们现在可是住在我阿耶那里。一应用度都是我阿耶在提供。那两匹马不过是我阿耶给清娘和小虎买的,毕竟他俩不是张家人,外公用他们俩也不太好意思,总得给些补偿。”
王婆子刚想瞪眼就看见刘奉祖瞧着她的目光不善,虽说有病在身但不能代表以后不挨打。
“算了。就算我舍了这张老脸多说话了。我养了这么多儿子也没有乘马车的命啊。”说完还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开始低声嚎哭,“我怎么这么可怜哦。养了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连去看个病都没人给我找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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