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张氏的面王婆子就开始翻东西,衣料是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糖匣子也打开看了瞧了又瞧。
宛如琉璃的糖块被她从浅粉色的糖纸中拨出来后滚到桌面上,王婆子捡起来看了又看,就投到了嘴里。啧啧地吸出声来,听得刘清清一阵又一阵起鸡皮疙瘩。
吃个糖都得吃出这种声音来也就是王婆子了,换个人也不会吃出这个声音来。
刘清清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厌恶,她是自己的亲奶奶本不应该讨厌她,可是结合她这一阵子做事的态度再加上这吃东西的不讲究让刘清清真是快挺不住了。
以前哪次来韩氏都不会理她们,这次是盯上了衣料就主动进来给她们倒水,竟不是白水,是山上采来的菊花晾晒的花茶。
这东西以前也没有过,韩氏家里就是不用钱的东西也舍不得给她们用的。
倒完水,韩氏很自然地坐在桌子边上看着桌上的衣料跟糖匣子。
因为她们拿了两个糖匣子过来,王婆子才舍得打开一盒,若是只有一盒怕只是留给刘迎娘没韩氏她们什么事了。
王婆子也没挑韩氏的理嘴里吸着糖块到门口喊刘大娘,“你二婶拿来糖匣子了,你快点过来尝一尝。”
刘大娘这才慢悠悠地从自己的屋里出来,刚才张氏进院子她哪能听不着,现在才出来明显就有些不在理上,偏她就当做才知道二婶来了的样子。
“二婶来了。”还给张氏行了一个礼。
张氏笑着应了她也不多说,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就是不想出来问好才猫在自己屋里不出来的。
刘大娘漫不经心地坐下来才去看桌上的糖匣子,只见她眼一眯,脸上露出一片惊喜的神色。
韩氏也是会带她去桃镇上逛逛,那南来的北往的新鲜货她也是见过的,只不过这种糖块却是没有见过,一颗颗像水晶一样晶莹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我跟你奶都老了,吃不了这个东西,这一匣子你拿去吧。”一直坐在旁边没吱声的刘奉祖这才说话。
刘大娘本来欣喜的脸看见这匣子里少了一颗糖时顿有些不高兴,待她听到王婆子嘴里那稀溜溜的声音时那表情让刘清清看了有些不忍再瞅。
偏她还看了看桌上的衣料,一见这颜色没有一样是她能穿的当下就黑了脸,还十分不满地瞪了张氏一眼。好在当时张氏正在跟刘奉祖说她去中都的见闻,没看着刘大娘的这一眼,不然非得气炸了不可。
她以为她是谁啊!自家的酒娘都不敢跟张氏要求这要求那的,她想要些什么都得跟着刘清清要。这刘大娘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了。
刘奉祖也是有年头没去中都了,跟张氏聊了聊那城里的变化,“你们去这一趟也挺好,主要是小虎见了世面。别在这小地方窝着,来了个生人都觉得自己见了了不得的人。”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韩氏顿时觉得自家的大郎也应该去中都看看,凭什么老二家里能去他们家的大郎不能去。
刘大娘不再在这里苦站着折磨自己,拿了她的糖匣子跟张氏告辞就走了。刘清清也看明白了这一匣子糖没得着人家的好,说不定还把人给得罪了。再看王婆子,她嘴里的那块糖还没咽下去呢,一个劲地在那里吸溜着。
好吧,这一家子都是极品。
刘奉祖还没问完,他看了一眼刘清清就耷拉下眼皮,“这次去中都是跟着清娘去的吧?”
好像是随便问问。
“跟她?阿耶,您可拉倒吧!清娘是个自个儿的事都弄不清楚的,我们娘几个还能跟着她进中都?”
我也就随便答答,当时确实不是跟着刘清清去中都的,我们可都是去保护她的。
然后话题又被张氏转到刘小虎身上,什么在半路上学习了泅水、打间住店都会打点、待人接物有了样子的事也跟刘奉祖说了一遍。
刘奉祖一直在那里点头,刘小虎很有刘顺年青时的样子,胆大又心细,身手也好,刘奉祖一直挺喜欢这个孙子。
韩氏一见张氏说起刘小虎就不停口了就有些气,她家的大郎只不过是身子不太好不适合学武,若是大郎能学武还有他刘小虎什么事。
她就是没明白,刘小虎的功夫来源于刘顺,而刘顺早年是去江湖上拜过师的,可不是刘奉祖一个人教的他。刘顺能有今天多半是他自己爱闯荡在江湖上是有名号的。
反观刘正,小的时候在村里就是一个淘气包,只要有事就有他,不是打架就是捣乱,上进的事都没他啥事。
倒是老三同老二有些像,若是一群人打他,也不回家告状,等着这些人一个个地落单,抓着了就一顿往死里打,打得人家大人上门来告状。
“阿耶,”韩氏打断张氏的话对刘奉祖说,“我家大郎也到了行万里路的年纪,我看…”
她看后面的事自然是跟钱钞相挂钩,刘奉祖冷着脸看了看韩氏,这个大儿媳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看看张氏,清娘被她教得多好,虽不像一般小娘子一样会女红,但她有胆子会做生意,这次张氏能带着刘小虎进中都也是托了刘清清的福,这些事他是明白的。
韩氏问自己大郎的事,他自是不会回话的,大郎将来要如何是她跟刘正的事,可不是他刘奉祖的事,自家的儿女都教不好想指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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