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向来明白事理,相信不会为这点事不高兴。”听到东方溯的话,冯川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他的神气被东方溯看在眼里,扬眉道:“怎么,你对朕的决定有意见?”
冯川大惊,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翻来覆去说着同一句话,“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东方溯饶有兴趣地道:“你很怕朕吗?”
冯川停下磕头,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不是怕陛下,只是陛下天威浩荡,任何一个人见到陛下都会被您的威严所摄。”
东方溯哂然一笑,对陈太后道:“母后,你这个奴才很会说话。”
“让皇帝见笑了。”陈太后转头喝斥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退下。”
“无妨。”东方溯阻止道:“儿子也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奴才什么话也没有!”冯川拼命摇头,脸都青了,看样子似乎真的被吓坏了。
“让你说就说。”见东方溯沉下脸,冯川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奴才……刚才是想说……陛下既然觉得……觉得西征劳功不足以封赏大殿下亲王之们,不如……不如等大殿下查出太子被害的真相,两功并赏,那样就……顺理成章了。”
“放肆!”东方溯还没说话,陈太后已是喝斥道:“事关朝廷与齐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议论,赶紧闭嘴。”
东方溯倒是没怎么生气,“母后勿需动怒,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两功并赏,一个亲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事归一事,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 陈太后异常生气,“待回去后,哀家一定重重罚他!”
予恒并不知道自己正成为陈太后与东方溯讨论的焦点,出了刑部之后,他就来到了义庄。
长宁义庄是用来停放尸体的地方,很多人都嫌晦气,所以都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长宁义庄也不例外,方圆五里之内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天刚暗便早早关了门。
予恒在义庄里等了一会儿,方才等到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匆匆而来,隔着老远便忙不迭地道:“小人来迟,请殿下恕罪。”
“哪里哪里。”予恒温言道:“要说恕罪的该是我才对,要李仵作临时赶过来,也不知有没有耽搁事情。”
予恒的客气令李仵作受宠若惊,“殿下言重了,您肯差使小人,是看得起小人。”
予恒笑一笑,道:“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本王此来,是为了那十几名上吊的官差,他们的尸体你都检查过了?”
李仵作赶紧正是颜色道:“是,查过了,他们的死因确是上吊无疑。”
“自杀?”
仵作知道予恒这么问的意思,“小人仔细检查过,确实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不过……小人发现了一样东西。”
予恒精神一振,追问道:“是什么?”
李仵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瞅着四周,神情有着难掩的紧张,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提着灯笼,来到其中一具尸体前面,揭开些许白布,露出扎着发髻的头顶,在将发髻解开后,他将灯凑过来一些,轻声道:“殿下请看。”
予恒借着灯笼的光芒弯腰细看,这人的头顶有几个细小而暗红的点,乍一眼看上去像是生了几颗痣,可仔细看清后,却令人骇然色变;那哪是什么痣,分明是几个针尾,因为有细微的血渗出,所以看起来像是痣。
第一卷 第九百一十七章 忠奸难辩
予恒面色凝重地取过一把摄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一枚银针,针长三尺,尖锐细长,这样的长度,足以穿过头盖骨刺中脑部。
“生前被刺进去的?”
仵作拿着一把放大镜,指着针旁边的头皮道:“殿下请看,针孔四周的头皮有微微卷缩收紧的痕迹,这是人皮的自我保护,所以可以肯定,在被针扎下去时,他们还是活的。”
予恒看了一眼其它被白布蒙着的尸体,“其他人呢?”
“都一样。”李仵作的话令予恒瞳孔微微一缩,凝声道:“这么说来,他们不是自杀?”
“不是。”李仵作肯定地道:“都是死后再被人吊上去,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予恒眼角含了一缕冷意,“既然知道他们不是自尽,为什么不据实上报?”不等仵作回答,他眸光一厉,寒声道:“难不成……你也有份害太子?”
李仵作骇然摆手,慌声道:“冤枉,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冤枉太子,求殿下明鉴!”见予恒不为所动,他越发慌张,跪下不住磕头。
予恒面无表情地道:“既然没有,为何不一早上报?”
李仵作满面无奈地道:“不是小人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予恒心中一动,追问道:“有人威胁你?”
李仵作沉沉点头,“那天,小人接到刑部的命令,去牢里验尸,走到半道上时,突然被一个叫花子拉住,当时小人也没往心里去,就随便掏了几枚铜钱给他,哪知他并不接过,反而威胁小人到了刑部之后,必须一口咬定所验尸体是自尽,否则小人还有小人的家人全部都要死。”
52书库推荐浏览: 解语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