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期待的目光,梁氏既内疚又难过,垂泪道:“对不起……我对不起姐姐……”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冻得赵平清浑身僵硬,牙齿在嘴里咯咯作响,竟然……连梁氏也求不下这个情。
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会好好照顾大殿下,不让他受任何委屈,但姐姐的事……”梁氏握住赵平清冷若千年寒冰的双手,泣不成声。
赵平清渐渐回过神来,拼命摇头,激动地道:“不会的,我是恒儿的生母,陛下不会这么狠心的,昭仪娘娘,你再帮我求求陛下,说不定他会答应。”
她们说话的时候,张进也将东方溯的话告诉了孙兴,得知自己要受杖三十,孙兴脸色一阵发青;一言不发地取过鸩酒,来到赵平清身前,闷声道:“请赵娘子上路。”
赵平清惊恐地打掉那杯毒酒,连连摇头,喃喃道:“我不喝,我要见陛下!陛下!”说着,她挣开梁氏的手往外冲去。
孙兴脸色一变,喝道:“抓住她。”
两名小太监连忙依言抓住挣扎不休的赵平清,孙兴面色阴沉地取过白绫,往赵平清走去,后者满面惊惧地盯着他,“你不能杀我,你……”
第一卷 五百八十一章 后宫不得干政
五百八十一章 后宫不得干政
一条带着死亡气息的白绫紧紧缠上她的脖颈,阻止赵平清继续说下去,她拼命想要去扯白绫,无奈双手被两名小太监紧紧攥着,动弹不能,只能胡乱蹬足。
梁氏别过脸,不忍继续看下去,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许久,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外面夏蝉嘶鸣的声音。
梁氏缓缓转过头,只见赵平清双目大睁地倒在地上,白绫还缠在颈间,根根暴裂的血丝将瞳孔散大的双眼染成通红,十指蜷曲向天,尖长殷红的指甲犹如会索命的厉鬼爪子,看得人心惊胆战,尤其是孙兴,毕竟是他亲自绞死的,催促道:“赶紧把她运出宫去,找口薄棺埋了。”
永平四年七月,赵平清终于死了,与其说是死在慕千雪手里,不如说是死在她自己的贪欲之下。
赵平清死的当日,赵家在同一日被抄,赵佶等人被关入刑部大牢,三日后刑部定罪,押赴刑场,满门抄斩。
除赵家之外,三族之内,尽皆被判流放之刑,此生再不得踏入金陵城一步,这件案子成为轰动金陵的大案,街头巷尾,但凡有人的地方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百姓每每提及五石散,都对赵佶痛恨不已,尤其是家中有人染上五石散恶瘾的,更是恨之入骨。
赵佶虽然死了,但他惹下的麻烦并没有就此消失,户部接手了所有赵家留下的茶叶铺子,江越给每一个服食五石散上瘾的人发了牌子,允许他们每日凭牌子来领取一小包添加有五石散的茶叶,前提是他们得先服下戒瘾的汤药。
那些人虽然不满,但为了得到五石散,也只能依从,这样的安稳,果然维持住了金陵城的稳定,没有出现暴乱,但百官之中,有些人对这个做法甚是不满,认为这是在公然散播五石散,与曾经的赵佶无异。
在他们纷纷向东方溯上奏,要求彻底禁绝五石散的时候,户部衙门出了一桩事情,有一拨人在半夜时分,闯入户部衙门,不止重兵把守的五石散被盗走,更有许多衙差死伤。
江越得知此事,连夜与刑部尚书入宫求见东方溯,后者龙颜震怒,传令封锁城门,并命神机营全力追查此事。
不出一日,那拨人便被找到了,但全部在被抓之前咬破毒囊自尽,无从审问,而他们盗去的五石散,一早就被掷入火中给烧了,无法再用。
户部剩下的那些茶叶,只够派分数日,派尽之后,那些得不到五石散的人开始围聚在户部门口,情绪一日比一日激动,若非还忌着官府几分,怕是已经出事了。
这件事令那些原本就反对派发五石散的官员越发不满,不断上书弹劾江越办差不力。
这日午后,东方溯去静芳斋请安,絮语了几句后,陈太后忽地道:“五石散的事情怎么样了?”
东方溯神色一僵,低声道:“母后也听说了?”
陈太后叹息道:“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哀家怎么不知道。”
东方溯接过秋月递来的药碗,沉声道:“现在的局势还能控制,但若再没有五石散,恐怕就难了。”
陈太后冷哼一声,“依着哀家说,从一开始江越就不该继续供应五石散,早早断了他们的念想,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东方溯将吹凉的药递到陈太后嘴边,“江卿也是想稳住金陵局面,徐徐渐进,逐步戒掉他们的瘾头,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那秋盗贼来;母后放心,儿子已经在想办法了,不会有事的。”
陈太后并未喝药,盯着东方溯片刻,道:“哀家听闻,是贵妃教江越这么做的?”
“没有,都是儿子的主意。”东方溯眸光微微一闪,“母后,快喝药吧,不然该凉了。”
“哀家现在不想喝,搁下。”见陈太后坚持,东方溯只得让宫人将药拿下去温着,“母后这是怎么了?”
陈氏冷声道:“哀家与你说过,不要让贵妃过多参与前朝之事,你为何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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