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县衙后院,莫不是活腻歪了?”
庄五奶奶身边的大丫鬟立即掐腰怒骂起来,一边骂还一边指挥摔倒仆人们起来迎战!
“混账东西,还不住手!”
便在这时,混乱的院子里又硬生生的挤进来几人,为首的是个带着乌纱帽的男人,长得短小精悍,挺着肥肥的小肚腩,嘴唇上还有两撇小胡子。
“大人,是这个贼人私闯进来惊了大姑奶奶,我们才动手的。”
青衣小丫鬟顿时被骂的回不过神来,自从到了庄少奶奶身边伺候,她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闭嘴!”
贼人贼人!你可知道你骂得贼人是谁?
王县令吓得脑仁一阵抽搐,忙亲自上前为难的冲着罗怀远拱了拱手,接着转身虎着脸骂人。
“混账东西,通通罚半年的月例”,吹胡子瞪眼,“还不快滚!”
“……是,小人们这就滚!”
护卫和家丁们立时行礼,挤做一团,挤牙膏似的从不大的拱门挤出去。
倒是庄少奶奶从夫家带来的几个大丫鬟神色复杂,愤愤的杵着,她们直属于庄少奶奶,不必听任何人的指挥。
“咳咳,你们也出去吧。”
庄少奶奶低垂着眼眸,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闻了闻之后,胸口的起伏渐渐平静下来。
“少奶奶……”
几个大丫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满脸担忧的瞅了庄少奶奶一眼,悻悻离去,离去的时候还狠狠瞪了袁珍珠一眼。
袁珍珠:“……”
“小罗……啊,你没事吧。”
仆人们一走,王县令盛气凌人的低喝立马收敛,遂陪着笑上前两步,点头哈腰的询问,“将军”二字在嘴边转了转很自然的咽了回去。
“嗯?”
罗怀远正在安慰媳妇,乍被人这么一打扰,当即眼角斜挑,森冷的眸光不悦地朝着王县令扫射过去,直看得他冷汗涔涔,腿脚酸软,但是又不敢下跪。
罗怀远不允许他透漏自个儿的身份!
“咳咳……”
王县令当即正了正身子,抬眸去瞧那歇在堂屋正中的女子,“金枝,你就不能叫我省点心?小罗的媳妇儿好不容易来咱们府上坐一回客,你咋给人招待成这样了呢?”
说话间虽然满满的都是怪罪,可那语气里却充满了宠溺,“还不起来给人家道歉,没得唐突了人家。”
“不必了,她身子不好还是歇着吧。”
袁珍珠见状,忙甩开肩上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定了定神,凝眉看向轻趴在桌上的年轻女子。
“庄少奶奶,缘分自有天定,一切皆是命数,请恕小妇人实在无能为力,天下之大,唯有本心不可辜负!”若是为了一己私欲便不择手段无下限,那还有何脸面再世为人!
“呵,呵呵!”
庄少奶奶面色有些苍白,神色哀婉地苦笑了两声:“罗夫人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见解独到,小女子受教了。”到头来终是一空吗?
“嗯!”
良久,袁珍珠终于抿了抿唇,心下不忍,“其实,庄少奶奶实在不必如此忧心,人在做天在看,您又何必违背本心做那些个损人利己的事儿,便是一时得偿所愿,谁能保证日后不会留下祸端?庄少奶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不透风的墙!
祸端!
“罗夫人,我晓得了!”
庄少奶奶听了袁珍珠这话顿时眼神微眯,神色变了几变,末了只化成一道叹息。
她终究不是那奶娃的亲娘,便是使了计策取而代之,谁又能保证那奶娃一辈子不会知道真相?谁又能保证那奶娃会永远和她一条心?别是到头来,竹篮一场空不说,还害得自个儿一辈子心神不宁才是。
“少奶奶晓得便好”,袁珍珠见她不再执着,心里也渐渐松了口气,“您本是个温柔娴静的性子,那些勾心斗角与您实在不符,小妇人斗胆说出这些话,还请您千万不要见怪。”
话罢,袁珍珠不由抿了抿唇,对于庄少奶奶的遭遇颇感心痛,本是大家闺秀不惹尘埃,谁知竟遇到个这样的夫家,难怪世人总说女人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唉,你说得有理,我又岂会见怪!”
庄少奶奶无力的叹了口气,那一阵咳嗽似乎榨干了她所有的力气,“罗夫人不介意便叫我一声金枝吧。”说着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袁珍珠。
古时候,女子之间交换闺名是有结交的意思。
“……庄少奶奶抬举了”,两厢对望,袁珍珠抿了抿唇,还是拒绝了她,“小妇人不过是乡野村妇,又岂敢直呼您的名字,没得叫人笑话。”
两个人无论是出生还是生活环境,都有很大的差别,纵使不打不相识,她对于庄少奶奶的印象还可以,那也没有深交的必要。
“也罢,一切随缘!”
庄少奶奶听过不由抿唇笑了,随缘二字一出,便是眉宇间那抹郁色也有消散的迹象。
“嗯!”
袁珍珠点头,只觉孺子可教,“时候不早,我等也不便多留了,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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