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无须多言,罗先生方才已经将事情经过跟小的交代清楚了”,王县令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于袁珍珠的态度,“小的也已经吩咐下去,连夜封锁各个码头,城门,彻查所有牙婆商贩,只要大小姐还在本县,就绝没有找不见的道理。”
王县令说着,取出一块半旧的手帕擦汗。
袁珍珠扫了他一眼,静默片刻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
方才出去的一队衙役,返回来四个,每两人抬着一个破草席。
袁珍珠心有疑惑,随意扫了一眼,却见那草席上赫然就是曾经大败于她手的疤脸三和豁牙子。
“白栓柱,你瞧一瞧,认不认识这二人?”
王县令几步上前,直接掰过了一老汉的脑袋。
“你?”
袁珍珠大惑之时,蓦地又有些恍悟。
这老汉不明不白的出现在他们出县的必经之路上,先是以身撞车,接着又是不顾伤腿也要拦住他们,言行怪异,袁珍珠早就发现不妥,但却万万没想到,他是冲着小萝卜头去的。
种种诡计,环环相扣!那么疤脸三和豁牙子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们会是幕后主使吗?
袁珍珠嗤笑一声,心中却只觉得拔凉拔凉的,两个地痞流氓而已,又怎会想出这样周密的计策?
“认识认识!就是他们领着一队人去我家里威胁我,说我儿子欠了他们五千两的赌资,要锯掉我儿子的双腿的。”白老头见状,立刻惊骇的控诉,“青天大老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请您开恩,小的愿一力承担,切莫将过错怪罪到我儿子头上啊!”
“呼……呵!”
袁珍珠听罢,不由勾唇露出一抹无奈地冷笑,哀莫大于心死。所有的罪责都指向两个死人,这算计可真是天衣无缝!
“大老爷,这,这不可能!”
尾随而来的张大娘闻言,立刻出言反驳,“我儿子这些天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去赌钱的。”又怎会赢人赌资?而且还是五千两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老汉在说谎?”
白老头一听立马急眼了,“谁不知道你儿子是平街上的一霸,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便是他抓了我儿子胁迫于他,也未必没有可能!”
县衙至今没有抓到白老头的儿子!
“哼,我说不是就不是,我儿子前两天犯了错进过县衙,刚挨了一顿板子,差点丢了半条命,县太爷可以作证的。”
张大娘不愿儿子死了都要背黑锅,当即将所知道的尽数吐出,只求一个瞑目。
事情越发混乱!
袁珍珠紧紧捏着眉心,心中却知道想要从这些人嘴里得知自家闺女的下落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办法!
去哪儿想办法?
她一个妇道人家,便是再凶悍泼辣,也不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权势,呵,权势!
“驭!驭!”
便在这时,县衙门外传来一队整齐有素的铁骑,为首之人正是一身玄色衣袍的罗怀远。
奔波了一晚上,他的脸上不但不见疲惫,反倒更添了几分阴森森的凶悍。
“珍珠,现在我要带人搜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男人居高临下,伸出一只手来,神色肃穆,却在那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里暗藏着一缕温柔。
“……要!”
袁珍珠心中大震,这个男人的出现像一缕光线照进了她心房。
只有跟着他,才能尽快的找到孩子!
“抓紧!”
罗怀远紧紧攥住她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一个大力将人拉上马。袁珍珠身手也不错,只顺着对方的力气,脚尖轻轻点地,便翻身上马。
“大哥,你一定要把晓晓找回来!”
隐在烛光下的罗青云见状身子有些僵硬,暗骂自己不识趣的同时,迈着紧张的步子走了过来。
“嗯!”
罗怀远并未多言,只沉沉的点头,便以双手擦过袁珍珠的腰身紧紧抓住了缰绳,“驾驾!”
无痕随着罗怀远发号施令,迅速却稳健的踏在官道上。
“罗怀远,如果这次,你能将晓晓找回来的话,我们就讲和!”
身后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擦过耳畔,袁珍珠感觉有些不适,但却第一次没有气恼。
“啥?”
夜里风大,怀中的小女子话音一落,便被风吹散,罗怀远怕她不舒服,特意又问了一句。
“我说,这次能找到晓晓,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条件任你提!”
迎着夜风,袁珍珠大声喊道,此时此刻,只要能找回孩子,便是叫她立刻圆房,她也愿意!
“好!”
罗怀远抿唇,不由苦笑……
重逢 168 小家伙寻求自救
夜色深重,向来平静的海域小县城却迎来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与此同时,幽暗的烛光下,满脸褶皱的钱婆子得意洋洋的瞅着床上那一对金童玉女,嘴里砸巴着烟袋,喷出一口口氤氲的眼圈。
“婆婆,这俩娃如何?”
管家丁兴上前几步,谄媚着勾了勾唇角,听话的接过钱婆子手中的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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