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站着干啥?”里正催促道:“不是讲你弟媳妇被县里的郑大旺欺凌,要告官吗?我这笔墨都带来了,你状子到底还写不写了?刚刚咋个自己人又打起来了?你们罗家到底要做啥?”
这般说着,里正又将目光在院子里的三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向袁珍珠。
袁珍珠眼皮一跳,心说这崔罗氏还真是来帮她“讨公道”的?
不尽然吧,若是想讨公道,那昨个儿原主被扔破抹布一样扔回来的时候这崔罗氏在哪儿?若是真想讨公道,那昨个儿夜里原主满心冤屈直至死亡的时候崔罗氏又在哪儿?最后,若是她真得有心,原主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或许就不会死!
念及此处,一股名为哀莫大于心死的伤感油然而生,一下下冲击着袁珍珠的泪腺,眼角酸的她只想放声大哭。
“写!写!”
经过里正这么一说,崔罗氏终于清醒过来,猪肝色的圆盘子脸憋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既然写,那就坐下来好好……”里正闻言点点头,走进院子,正要坐下,袁珍珠突然开口,决然道:“不写!”
里正身子一顿,复又站直,眉心闪过一丝不快。
崔罗氏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捏了捏,拼命压制着火气,摆出个笑脸道:“里正爷爷,您坐,您先坐,我这弟媳好面子,受了欺负也不敢说,没事没事,您听我说就成。”
里正闻言,这脸色才好看了点,顺着崔罗氏的意思坐到院子正中的圆石凳子上。
“崔罗氏!”心生伤感的袁珍珠备受煎熬,立即大喝咬牙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袁珍珠的事情你最好像以前一样保持沉默,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代价!”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换了个泼辣芯子的泥人。
崔罗氏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被袁珍珠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屁滚尿流,但是没关系,她很圆滑,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笑脸相迎,心中默念咒语:这不是小婊/子,这是钱疙瘩!
“嘿呦,弟妹你,你别害怕,咱们村里还是很开明的,若真的是郑老头欺负你,村里是不会把你浸猪笼的,你放心,有啥苦水快跟里正爷爷倒倒,咱们一定不能让郑老头讨了便宜去。”
崔罗氏径自说着,在里正和袁珍珠之间周旋。完全没有发现袁珍珠那攥着木棍的手指正咔嚓作响。
里正闻言跟着点了点头,用略带同情的眼色瞧了袁珍珠一眼,示意她说话。
“呵……”袁珍珠见状气得哭笑不得,心寒道:“原来大姑打得是这个主意!”
“不过!大姑说得对,我袁珍珠的确不会让郑家讨了好去,但是,我更不会让尖酸小人讨了好去,谁要是想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那就要做好被我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准备!”
袁珍珠说着,双目赤红,冷冷的盯着崔罗氏,然后视线一转,落到罗张氏身上,接着,一个个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躲着听墙角嚼舌根的村民,最后落到里正的身上。
“这么说,你是真得有委屈?”里正眉心一皱,施施然与袁珍珠对视。
“有”,袁珍珠肯定地说:“不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用不着麻烦里正爷爷,我自己可以处理。”
崔罗氏闻言一惊,这是要把里正请走,然后转过头来对付自己的节奏啊!
“呸,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解决啥?今儿里正爷爷在这儿,有啥话赶紧说,不要错失良机!日后可没人帮你。”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崔罗氏当即顾不上害怕了,忙站出来说道,“良机”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除非,除非你,你根本就是自愿跟郑老头好的,不然腰上被人大妇打得血呼啦茬的,为啥还不敢说?你这是明摆着就是袒护奸/夫!”
崔罗氏梗着脖子,干脆豁出去了,今儿就是得不到郑家的赔偿,也得把袁珍珠住的院子要回来,蚊子再小也是肉,银子再小那也是钱不是?
袁珍珠闻言,简直气爆了,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咋这么强,这是要把她往死处逼啊!
果然,站在院外看戏的村民们个个伸长了脖子,支楞着耳朵交头接耳,对着袁珍珠指指点点。
“不,不是这样,我娘亲才不会跟郑大头好的,她只喜欢我爹,你们瞎说!”小萝卜头看见自家娘亲被那么多人指责,立刻放声大哭,“我娘亲是好人,大姑才是坏人,她只想跟我娘要钱要房子,我娘不给她就冤枉我娘,还打我,哇……”
众人闻言,再次开始新一波的交流!
“唉,可怜了孩子啊,这么小,本来没爹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娘又……唉!”赵大娘唉声叹气,无病呻吟,瞧着像是同情,但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袁珍珠偷汉。
“成了,当着孩子面少说这些”,赵大爷凝眉呵斥,“再说,那罗大媳妇瞧着也不像那种人,这事儿到底啥样,还保不准呢?”
“切,谁知道,长得一副可怜相,没准就是这张可怜兮兮的脸勾得人呢?”
……
众人议论纷纷,崔罗氏更加得意,步步紧逼,“里正爷爷,我看这罗袁氏就该挂牌儿游街然后浸猪笼,省得影响咱们村的周正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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