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李震,苏妧也觉得奇怪。
杨宜歆捏着鼻子,“苏妧,我们要过去吗?”
苏妧好笑地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不由得失笑,“万泉,你这样何必非要离家出走跟来洛阳?直接在长安养尊处优不好么?”
杨宜歆一噎,默默地放下了捏着鼻子的手,咕哝着说道:“那是因为药味太臭啦。”
苏妧莞尔地摇头,然后问李震,“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李震点头,“可以的。”
他知道苏妧是精通医理的,用太子殿下的说法是,虽然实战经验少了些,但医理确实懂得许多,民间的那些赤脚大夫指不定都不配给太子妃提鞋。
洛阳城中这个地方这么蹊跷,说不定苏妧过去看看,也能发现些什么。
前来视察灾情,最怕的是当地欺上瞒下,明明情况并不好,而当地官员为了政绩非要粉饰太平,说情况很乐光的事情也并非是没有发生过。
李震本想带着两人过去,可看到杨宜歆那皱着鼻子的模样,不由得问道:“里面有药味,不然你就留在这儿等我和娘子出来?”
杨宜歆一听,不乐意了,“不行,我要和苏妧一起。”
尝试了一把自作多情滋味的李震默了默,然后带着两人过去,才靠近,就被镇守的士兵拦下。
“这里若是没有县令的允许,谁都不许靠近。”
李震看了看那士兵,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给他看,那士兵一看,随即低头退到一边。
那士兵要退到旁边,李震却朝他招手,问了他一些情况,却发现这个士兵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县令交代他们在此镇守,这个地方除非有通行证,否则只进不出。
李震和苏妧对视了一眼,苏妧不由得笑道:“该不会是什么疫情吧?”
那士兵低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既然不知道,就没什么好问的,苏妧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大多数是幼童和年老者,他们脸色蜡黄,唇色发白,不时□□几声。而在里面穿梭着的,是手中拿着药碗的妇女,她们似乎是在照顾这些人。
苏妧正想要问问情况,忽然看到前方一个弯腰给人把脉的老者十分眼熟,她愣住了。
等到那老者站直了身体的时候,苏妧才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百里伯伯?”
那老者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喊他,回过头,看向苏妧,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们是来送药材的还是来帮忙照顾病人的?”
苏妧哭笑不得,要不是她不方便将脸上的妆容弄掉,她都以自己本来的样子来面对百里夷了。
“百里伯伯,我是瑶奴。“
百里夷顿时愣住,有些闹不明白原本灵气逼人的少女怎么会变成了这副尊容,过了半晌,他看到苏妧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那神态,确实是别人学不来的。
百里夷失笑,一边走过去一边心中纳闷苏妧不好好地在长安当她的太子妃,跑到洛阳来是要做什么。
但这里人多口杂,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百里夷交代了身边的人几句话,然后就带着苏妧往旁边的一个小房子走。房中的案桌上用镇纸压着好几张写好的药方,苏妧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都是止吐防拉肚子的药,有一两个药方还管退烧。
百里夷也不问苏妧为何而来,皇太子和御史中丞到洛阳巡视灾情的事情百里夷也有听说,说本来是圣人想亲自前来的,后来被皇太子劝说后,圣人镇守长安,而皇太子替圣人前来视察。想来苏妧是李承乾那小子假公济私带来的。
他看着苏妧手中拿着的药方,说道:“洛阳洪水退后,便陆续有人开始呕吐拉肚子,我初始以为他们是因为水源被洪水污染喝坏了肚子,后来发现不是。这似乎是一种传染病,一旦染上不能及时治疗,便会加重症状,先是呕吐不止,随后便是起烧,此时若是不能及时医治退烧,便会危及性命。从三天前开始,已经陆续有十来个人因此而丧命。”
“这疫病来得很急,我初始也没发现,本以为只是少数人,可是发展到三天开始有人因此丧命,才发现这或许是疫情。”
苏妧听了百里夷的话,心想难怪长安那边对此毫不知情。要是知情的话,估计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不会让李承乾到来洛阳。
可如今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苏妧问百里夷:“百里伯伯可想出该要如何控制了?”
百里夷摇头,“只是暂时控制他们的病情,至今还尚无一人痊愈。而且这种病会传染,因此外面才会有士兵镇守。“
苏妧:“连百里伯伯都束手无策吗?”
百里夷苦笑,“不过是短短数日,就有这么多人染病,可见这疫情来势汹汹,我也是瞎子过河,为了避免更多人染上这种病,官府下令要将这些病人强行隔离。”
苏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报朝廷了吗?”
百里夷一眼难尽的神情。
苏妧:“百里伯伯是看着瑶奴长大的,莫非还认为瑶奴不可信吗?”
更何况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
洛阳发生疫情,除非县令这些人有本事瞒天过海,然后悄悄将这些人都治好,否则依然还是要向朝廷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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