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线抿成一条,侧脸冷峻无比,站起身来,挥手,命肖姐立刻去通知负责安全的人放水艇,疏导宾客有序下船。
肖姐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整个人手脚都有些发凉。
听到陆西洲的吩咐,强迫自己立刻镇定下来。
几乎是跑着,离开房间。
跑到一半时,见陆西洲还愣在那里。
她喘着气回问了句:“陆总,你不走吗?”
陆西洲走出房间:“我去找时羽。”
肖姐欲言又止,陆西洲已经一个船舱一个船舱的找起来。
时羽穿婚纱,是今天这里最显眼的存在,如果她被人掳走并离开游轮,一定会有人前来通报,可现在,并没有发现,那么,那人应该还没走,他和时羽,都在船舱上。
他要找到时羽。
如果找不到,就陪她一起葬身深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肖姐将此事通知众宾客,做简单情绪安抚,疏导众人从各个通道撤离。
海面上已经摊开了数只救生艇。
时羽所在船舱里,也安排了拆弹的人。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看似混乱,实则有条不紊。
今天到场的宾客,都是A市有头有脸见过世面的人,很多人风里来雨里去,没少经历过险境。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仓皇出逃挤来挤去根本逃不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秩序和速度。
况且,出口设了保镖,但凡发现有人不遵守规矩,会立刻抓起来投进海里。
所以,现场难得的稳定。
女人和孩子先后被接到救生艇。
然后是老人。
最后,是男人。
几乎是争分夺秒,同死神奋力殊死搏斗。
。……
岸上,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给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枚遥控器,散漫把玩。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穿黑风衣,在海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脸上,是艳丽的新娘妆。
她神色紧绷,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船舱各出口,统计着大致人数。
倒计时还剩下一分零三秒的时候,肖姐从船舱进到救生艇。
船舱里,只余下维护秩序的保镖。
没多少人了。
不过,陆西洲还没出来。
他在里面做什么,她很清楚。
念及此,那双冷淡的眼底,忽然就生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喉间有些发涩。
半晌后,她目光沉重的看向身前的男人:“要不然,算了,收手吧。”
男人回过头来,看着她,几秒,笑了:“时羽,这个局,我足足布了五年。”
“可是……”
“可是什么?你难道忘了时家当年的那场变故?”
时羽张了张嘴,可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到底,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只余下最后的三十秒了。
再有三十秒,这些年来,夜夜折磨她的那些过往,将全部随着这场爆炸,湮灭在时光的洪流中。
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
爱也罢,恨也罢。
都将化为云烟。
。……
游轮上,陆西洲找遍各个角落,无果。
他颓败的靠在船舱墙壁,拿出手机,低喘着看了一眼时间,只余下二十秒了。
一滴汗顺着额角流下来,落尽眼眶,涩的发疼。
他看向幽深的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
找,还是离开?
时羽到底是被掳走,还是……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某个不敢想的念头缓缓浮现在脑海。
或许,他之前的一切猜测都是错误的。
出席今天这场婚礼的所有人,在进入邮轮之前,都会进行一个简单的搜身,主要目的是防止有人携带危险利器。
如果那人是携带了定时炸弹进来的,没有理由安然无恙。
可倘若,是没被搜身的人呢?
这船上,没被搜身的人少到屈指可数,而这些人里,又有谁?可以避开肖姐的视线,将炸弹安装到时羽所在的船舱里?
他忽然想起,多日前,他问时羽,婚礼举行地点你想挑哪里?
她没选择海边,没选择教堂,偏偏,选择了在游轮上。
是别具一格,还是……居心叵测?
会不会,这场有预谋的局,根本就是……
陆西洲头皮一炸,有冷汗自脊背渗出来,一路窜到四肢百骸。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最后那个结果,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真相。
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颤抖。
他起身,在余下的最后十秒里,从船舱往外跑。
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他站在船沿,当第一缕阳光笼罩在他身上。
船舱内的定时炸弹,走到了最后一秒。
这段长达将近二十分钟的博弈,划上了句号。
火光在他身后一瞬间炸裂,无数被烧焦的船身碎片翻飞,被火龙卷上了蔚蓝的天。
他在最后那一瞬,拼命的朝下跳去。
还是没来得及。
火舌舔舐到双腿的肌肤,痛感刹那间清晰放大,还未传到神经,就已经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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