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气,只有窗外淡淡的风声。
她意外的放松下来,不知怎的,就陪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色近黄昏。
她出去买饭。
买饭回来,陆西洲已经醒了。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双眼没有焦距。
她拆了饭盒,柔声道:“吃饭了。”
他像是没听到,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
直至,许南风探过身来,把床一半微微摇高,呈倾斜角,再拿了枕头,准备垫到他腰后,他才像是回过神,躲了一下。
许南风动作顿了一瞬,很快,继续,强行把枕头垫到他腰后。
喂饭。
他不张嘴。
许南风用先前的法子,可他抬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力气能有多大呢?
虚的跟张纸一样。
许南风微微用力,就扳开了。
陆西洲去挣扎,她把整个身子几乎都压过去,用肩膀把他按在墙上,她舀了饭看着他,眸光闪烁:“你必须吃饭,别怪我动作粗鲁。”
话落,许南风一手撬开他牙关,把勺子塞进他嘴里。
陆西洲挣扎的厉害,饭从他嘴里洒出来,洒的到处都是。
许南风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勺一勺的喂。
固执的可怕。
过了很久,陆西洲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不动了。
顺从的像是充气,娃娃,任由她把饭,送进他嘴里。
这过程身心煎熬,可总算,陆西洲吃上饭了。
不吃饭,身体永远都好不了。
对他用强,她也是没办法。
吃过饭,她处理了病床散落的饭粒,又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然后把陆西洲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洗。
整个过程,他安静的可怕。
那是一种绝望到骨子里的颓败。
他没有任何的求生意志。
谁都帮不了他,他把自己缩在了那间黑暗的小屋里,没人能进去。
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当作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以一种平常的态度,去面对他。
不要有怜悯,不要有同情。
像是对待普通的病人那样,去对待他。
只有他自己意识到,她没有刻意去对待他,他才能面对她。
他才能,接纳她,愿意同她一起,慢慢让自己好起来。
。……
晚饭过后不久,醒来近三天没有任何想要上厕所冲动的陆西洲,有了些许感觉。
许南风此时在洗手间洗他换下的脏衣服。
他按了铃,静静等待护士过来。
不一会儿,护士来了。
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护士。
这种事,新来的小护士做不来。
陆西洲不能下床,吃喝拉撒一切都在床上进行,护士把床摇高,叫陆西洲半坐半躺着,又在他腰后垫了一个枕头。
正要掀开被子给他把内裤给扒拉下来,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来,许南风看到,护士似乎正埋头在陆西洲腹间,上下其手之。
她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
“噢,病人要大解,你是他家属吧,不然,你来吧。”护士顿了手,冲她友好的笑着。
有病人家属会介意护士照顾不周,一般来说,病人家属在,这种事都是由病人家属来做。
可是……
好像很羞耻啊。
毕竟,是要不可避免的看到陆西洲不可描述的某处的。
但这种事又不能每次麻烦护士,她总是要学会的。
而且,她应该放平心态,把陆西洲当成是一个病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只有她坦然了,陆西洲才能坦然。
想了一会儿,许南风红着脸,缓缓点了点头:“好。”
“我不要。”陆西洲终于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护士见惯了这种场面,很多病人,不愿自己家属见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可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病床方便这类病人,在床身上设置了可放置坐便器的设计。
在护士的指导之下,许南风把坐便器安装上去。
护士功成名就,退了出去。
许南风挽了袖口,俯下身去,去拔陆西洲内裤。
到底是有过三年的同居生活,该看的,都看过了。
许南风才能在这样的时刻,临危不惧,面不改色,假装很平静的去做。
而反观陆西洲,一遍一遍狂躁的按着床头的按铃,在许南风的罪恶之手下,剧烈的挣扎着,大有一种宁死不屈贞洁烈妇既视感。
现在,也怕是只有这种事,才能叫他有一丝的反抗。
然而到底身体虚弱,挣扎了几下,呼吸急促的像是随时要驾鹤西去。
许南风就在此刻,强行拔了他内裤,又拉了被子把他肚子盖住,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以后别挣扎了,反正结果也没差。”
陆西洲低喘着不看她,只冷冷道:“出去。”
许南风估摸着她看着他也确实解不出来。
两手往口袋里一插,出去了,临行前还留下一句:“好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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