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父高母赶回来,分肉早已进行到尾声,大案桌上就只剩一堆光溜溜不带一点肉的大棒骨头和零碎。
高家小弟撇着嘴儿孤零零地站在最边缘,要哭不哭十分委屈,他家一点肉都没分到!
高父高母一到,高小弟忍不住嚎啕大哭,告状说柳大不给他家分肉,专门欺负他。
柳大哐当一声,拆骨刀狠狠剁进案板里,看的人瘆得慌。
高小弟再不敢说啥了,吓得哭都不敢哭,打着嗝躲回父母身后。
别看高父高母胡闹起来多么猖狂,真对上拿刀的硬茬子,立马怂。
高父踢了高母一脚,高母梗着脖子哆嗦的问为啥不给他们家分肉。
没走的村民在一旁怼她说,他们家是外姓人,凭啥分临河村后山出的物产。
高父被人屡屡提及不是本地人的事,次次戳到他忌讳的点上。他钻营那么多年,就为了摆脱外乡人的名头在临河村站稳脚跟,没想到押错了宝,被人一朝打落枝头,谁都能踩上一脚。
高母被挤兑着看了一圈,指着知青们手里提的肉条子问为啥知青都有,不是说外姓人不分吗?
柳兰花懒得听他们胡搅蛮缠,捡出几根剃干净的小骨头,说是分给高家的,不要连这点都没有。
高家这是遭了队长家长媳的报复,谁让你没个眼力劲儿,差点划花人家的脸呢。
村民们嘲笑着对高家人指指点点,让高父脸色十分难堪,甩袖离开,灰溜溜的。
高母夺过几根骨头,顺手牵羊朝案板上的猪心猪肺上吐口唾沫,扫走半副,撒丫子就跑。
柳兰花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在后面大骂高家人是祸害,竟干些不着调偷鸡摸狗的事!
肉分完,场子散了,愤愤不平的柳兰花被柳大拉回去做肉饭消气。
知青们拎着分来的野猪肉,一个个高兴的像过大年吃年猪。
其实临河村现在整个村子里都欢欢喜喜的,吃顿肉跟过年一样。
知青们回去后,各人手上有属于自己的那份肉,多多少少有点差异,不好再做成大锅饭。
最后商量出一个法子,每人在自己的肉条子上做好标记,一起放到大锅里煮熟,过后捞出来再拿回自己的。
反正天气热肉放不久,他们还能一次性吃个过瘾,再加上平时偶尔有养的兔子打牙祭,没有稀罕到一条子肉非得一点点吃上半年。
当天中午,知青院里飘荡着煮肉的香气,每个人吃的满嘴流油。
江秋月没有直接上嘴啃,煮熟后切成了片做成咸肉片儿,再拌上野菜和醋,更香。
四只猪蹄子被她抹上盐巴腌起来,留着以后找机会跟黄豆炖汤喝。
下午时高母突然溜进知青院的门,到灶房里翻找东西被刘爱英发现。
“有贼啊!”刘爱英当即一声大喊,惊动知青院其他人。
再看高母那副闻着肉香的馋样,刘爱英哪还不知道她想偷什么?顿时暴脾气上来了,抄起一把扫帚扑头扑脸打过去!
刘爱英可不比江秋月看着柔弱好欺负,她来的时间长,性子暴不轻易吃亏,嘴上不饶人手里更饶不了人。
高母不敢跟她对上,被她堵在灶房打。等挨上几下子跑到院里,才嘴皮子贱地说知青们分那么多肉消受不起,得让给她家一半,不然她就去县里举报他们每天大鱼大肉,是资本主义尾巴。
陈中华他们个个被她这副无赖的嘴脸恶心到,直接说肉吃完了,一点没剩。
再说大队长专门拿出一半上交公社,就是防止有眼红的人去举报他们青山大队吃独食,挖社会主义墙角。
高母不信,灶房里没找到,冲头要往屋里跑,被赵美丽带着赵向东挡在门口,进去不得。
刘爱英追上去,扫帚耍的虎虎生威,打的高母嗷嗷叫,破口大骂。
骂知青院的人是吃白食的,理应比他们这个外姓人家还要低人一头。
骂林文清是个白眼狼,看上她闺女的时候点头哈腰出手大方,翻脸就不认人了。
还骂赵美丽是个水性杨花的祸害,一边勾搭住男知青不放一边还巴巴去讨好柳和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赵向东一个大巴掌打过去,将满口喷粪的高母打的懵脸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躺地上撒泼打滚说打死人了,不给肉不走。
高母是一心想柿子捡软的捏,队长家不分她家肉,她就想从知青们手里抠走大半,回去给高父高小弟交差。
赵美丽寒着脸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耍无赖,毫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打个半死不活,正好跟你水性杨花一手抓俩的闺女去见面,罪名都替你想好了。”
“入室偷盗,牢底坐穿!”刘爱英哼哼嗤笑着接话说道。
高母一时被镇住,毕竟她知道点内幕,知青院消失的那个女知青据说就是因为偷东西的罪名,被送进派出所再没见到人。
男知青们不好上前跟一个不要脸面撒泼耍横的妇女多说什么,只牢牢围在一旁,护着女知青不吃亏。
高母一心虚气短,他们立马趁机架住人,迅速扔到了大门外去。
高小弟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盯着知青院门口瞧,见他妈没要到肉还被扔出来,一下子冲出来跟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将架住高母的男知青咬的不得不放手。
“谁敢动俺妈,俺搞死你!”高小弟恨毒的眼珠子盯着吃的一嘴油的知青们,恨他们吃了自家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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