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她重新替他斟了一杯茶,说道:“奴婢想到一件事,奴婢之前在别庄的时候,常常去后山晃,有一次捡到一只狗,见它瘦弱可怜,便把那只狗带回别庄养,养了一个多月,那狗变得又白又胖,而且它很乖很亲人,奴婢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后来奴婢去散步时,也会带着小白一起,可是有一天,一个捡柴的妇人对着她大喊“阿花”,小白一下子跑过去,又跳又亲的,奴婢这才知道,原来那妇人才是小白真正的主人,小白很开心,我再喊小白,它也不肯回来了。”
她顿了顿,又道:“世子,别人的狗养不熟,别人的人也是,您的大丫鬟跟司平司贵,一定是打小养起的,对不对?那样养比来的人才会忠心,黄家的子弟兵便不姓黄,那也是姓黄的人培养出来的,对他们来说,黄将军才是恩重如山,这样的人领了虎符,依然会听黄家调度,而不是替皇上卖命。”
赵天霁一凛,是了,他们想要安抚人心,却没想过人心无法安抚,黄系人跟黄家的感情太深,即便黄家倒了,那感情也切不断,到时候依然是姓黄的在后面运筹帷幄,用亲信,挤良将,那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武将那块还是乌烟瘴气,那还不如直接用陈家人,好让朝堂焕然一新。
别人的人确实养不熟,司平、司贵打小跟着他,只听他的话,不像司香是祖母赐下来的,司香常常会向祖母报告他做了什么,他最后只好将司香调往厨房,这才觉得清静。
“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得太容易了,只想着安抚人心,没想过野心勃勃的人如果不完全切断他的希望,就是在自找麻烦,我应该直接跟父王说用陈家,别伤了良将忠臣的心,这道理容易,是我一时没想透。”
“世子是当局者迷,奴婢是旁观者清。”
赵天霁又解下一块玉,“赏你。”
“谢世子。”
嗷,又有赏,她这几天已经连得两块玉了,不知道集满七块能不能提个要求,她想回家看看娘,或者让娘来看看她,不过她如果真的集齐七块却是求见娘,她娘应该会揉死她,她娘一定会说“怎么求这个,应该求恩宠啊”。
是啦,都已经决定要好好过下去了,当然要想办法怀上孩子,如果赵天霁喜欢男人的事是场误会,那是最好了,如果他像一般大官,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那她还是有可能怀孕的,最差的就是他一点女人都碰不得,那她就……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没关系,他若是百分之百的纯同志,仁王妃绝对不敢给他娶妻,不然娶谁家的姑娘,那都是结仇,不是结亲。
她会想要孩子也是怕未来的世子妃拿捏她,若是没有世子妃,她也不用怕了,至于香火啥的她真的不在乎,她在前世没孩子,现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所以有没有人祭拜,一点都不重要。
那日过后,赵天霁每天下午都让宋萃玉到书房伺候。
据郝嬷嬷说,世子这是对她看上眼了,宋萃玉也这么觉得,因为司荷也常说她好福气,不过另一个叫作司桂的大丫鬟,看到她时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她前生三十年可没白活,一看就知道司桂是嫉妒心很强的那种人,只不过碍于赵天霁严厉,不敢对她发作,要不然一个在仁王府长大的大丫鬟要捉弄一个新来的姨娘,那是太容易了。
赵天霁阖上信,心情有些麻躁,对宋萃玉道:“跟我去花园走走。”
“是,世子不用心烦,说不定到外头走走,就能想出新方法呢。”经过几日相处,她发现他不恐怖也不严厉,她也比较敢说话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流辉院,后面司荷跟司茶跟着。
仁王府占地辽阔,走出去就是一片花园美景,虽然时值深秋,不少花草已经凋谢,但大树仍然苍绿,宋萃玉很喜欢这条宽阔的林荫大道。
从树梢缝隙看出去,碧空如洗,不时有飞鸟掠过,宋玉忍不住想,虽然当鸟自由,但还是当人好。
赵天霁背着手,大步往前走,宋萃玉觉得跟着好累,他看起来轻松惬意,她却像行军,深秋寒冷,但她现在只觉得背后有一层汗。
走到迎月湖边,赵天霁总算停下来,站了许久,宋萃玉也不敢开口,在这萧瑟静默的氖围中,她听到一道突兀的咕噜声响起,来自她的肚子。
秋色绝景,世子站在湖边沉思,眼前一切美如画,她居然在这种时候肚子叫?还得这么大声,丢脸死了,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赵天霁错愕又想笑,后来再也忍不住笑出来了,“来人,去准备些点心。”
水榭外伺候的司荷连忙回应,“是。”
“拜你所赐,本世子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宋萃玉苦着脸,这算夸奖吗?
赵天霁问:“你在家里也这么能吃吗?现在离午饭还不到两个时辰。”
“也算不上能吃,没饿过肚子就是了。”宋萃玉捂着叫个不停的肚子,羞愧地道:“祖母疼爱孩子,见不得我们饿,厨房是十二时辰烧着火的。”
他又问:“家里有些什么人?”
“家里有祖母,大伯二房,我爹是五房,两房人,堂兄弟姊妹共十人,大堂哥跟二堂哥已经成亲,大堂哥膝下两个孩子,二堂哥一个孩子,三堂妹已经嫁人,四妹刚订亲,奴婢在女子中排行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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