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齐妈妈便放心了:“我就知道,三姑娘一贯是有几分刚xing的,总不会白白受这份气的。”这满府的下人卖身契都捏在沈莲手里,若是连个丫鬟都拿捏不住,沈莲也对不住这两年韩氏对她的指点。
既然来了,便是为着面子,齐妈妈也要去给郑老太太请个安。谁知人家郑老太太做了两年老封君,便自觉高人一等,很不把齐妈妈这么个婆子放在眼里,竟是连见也没见。齐妈妈也不生气,淡淡的一笑之后,让人把带来的东西递给郑老太太的丫鬟便离开了。倒是郑学文从衙门回来后特意见了齐妈妈一面,为自己娘亲的无礼和绿绫的事qíng道歉。齐妈妈貌似诚惶诚恐的接受了郑学文的道歉,转过头去却朝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沈莲没几天就出了月子。虽说郑学文是一县之令,但是他也着实没有想到长子的满月宴竟然来了这么多贵宾。本县的官员乡绅自不必说,就是远在府城的大户人家便是不能亲至的也都让人送了重礼过来。知府夫人更是带着厚礼亲自来了,郑学文原本还以为是因着自己当差得力的缘故,但是看到这些人给自己送了礼后转头又送了一份更加贵重的礼给了齐妈妈。尤其是事后听到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告状说那些官夫人都不和她说话,转而去奉承齐妈妈的时候,心里不由的一紧:自己这些日子貌似有些兴头过度了,忘了媳妇的娘家权势何等滔天,还是得好生笼络一下媳妇才是。
想到这里,郑学文三言两语的安抚住了郑老太太,转身去了沈莲的屋子。沈莲正带着丫鬟坐在炕上整理这些日子收到的贺礼,并把这些东西一一登记造册。见到郑学文来了,沈莲淡淡的说:“老爷来了,真不巧,我这里正忙乱着呢,老爷请自便。”说完也不搭理他,径自和巧云继续整理东西。郑学文知道定是前些时候绿绫的事惹恼了她,也不生气,自己讪讪的到一旁的屋子里逗起摇篮里的儿子来。
见状,沈莲心里冷笑一下: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本姑奶奶宁愿当也不愿意受你母子俩的闲气!嘴上却是对着巧云说道:“齐妈妈说大姐这次又生了一个男孩,给大姐的礼要加厚几分。”巧云应道:“上次接到京里的来信后,奴婢就备下了给王妃娘娘和小公子的东西,这回再添上些土产等物就行了。”沈莲点点头:“你做事向来仔细,我是放心的。”说完指着桌上的一个锦盒道:“这是谁送的?怎么这个时节了还送了把扇子过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狠心
巧云笑道:“这是泽大奶奶送的,说是皇后娘娘夏日里赏的,特意给姑娘你留了一把。泽大奶奶送的礼很厚呢,这件长命锁和九连环都是她送的。还有这两匹云锦,正是姑娘喜欢的颜色。说起来,自到了山东,奴婢就没再见过云锦呢!”
沈莲笑道:“咱们这里没有,不代表府城那没有,上回去的时候我还见过。不过这府城的东西比起京城那边来怎么都要差上几分的,还是堂嫂心细,记挂着我在这边没有新鲜料子做衣裳穿。”巧云似是明白了沈莲的意思,接口道:“可不止泽大奶奶记挂着姑娘呢,夫人送来的布料里多半也是姑娘喜欢的。还有舅太太送来的蜀锦、王妃娘娘送的宫锻和珠钗、二姑奶奶送的杭绸、表姑娘送来的宫花,她们哪个不是记挂着姑娘的?”沈莲点点她的头:“就你嘴贫,这些我还不知道?对了,我看表姐送的宫花不少,你拿几朵去和碧月几个分了吧。”
巧云连忙谢恩:“既然姑娘这样大方,那奴婢等便不客气了。姑娘这里这么一些,不如就给奴婢们每人两朵吧。”沈莲嗤笑道:“以前又不是没得过宫花,怎么如今这样兴头了!”巧云回道:“奴婢瞧着这些宫花jīng致的样子,约摸着是给宫里的娘娘们戴的,不是以前那些能比的。定是太后或者皇后娘娘赏给表姑娘的。如今托了姑娘和表姑娘的福,咱们也能戴戴宫里的东西。对了,奴婢刚想起一事来呢,姑娘这次产子,就连曲阜的孔家都派人送了贺礼来呢。”
闻言,沈莲说道:“这也是qíng理之中的事,简表弟娶了孔家大姑娘,咱们两家就是正经的姻亲。既是亲戚,相互走动也是应该的。等孔世子和公主大婚的时候,咱们定要送一份大礼的。”
这些话虽说是断断续续但却是一字不漏的飘进了郑学文的耳朵里,他拿着书本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指节都开始泛白。心里不住的在骂自己短视,当初怎么就因为贪那一时之欢而做出那样的事qíng来呢?白白惹的妻子不愿意,又因为心疼老娘得罪了齐妈妈。却忘了自己的将来想要飞huáng腾达还需要岳家提拔,这下可怎生是好?
想到后院里的绿绫,现在真觉得这是个祸害!当初就该在妻子发现这一切之前处理掉她,都怪自己听了老娘的念叨一时心软,留下这么个祸害!要是真让她安稳的生下孩子来,不说妻子不乐意,沈家定然也是不乐意的。人家要帮也只会帮自己的亲外孙。一时间,郑学文在那里进行着天人之战,最终,对于权势的渴望让他作出了决定。他站起身来对沈莲说:“我正想起来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晚点再过来陪你用晚膳。”说完便出去了。
郑学文来到关着绿绫的院子时,她正隔着门窗和守院子的婆子争吵,其庸俗泼辣不比那些乡间村妇好上多少。见了这个样子,郑学文眉头一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让守门的婆子将院门打开,婆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开了门。郑学文让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径自进到了里面的屋子。这是一个小偏院,里面只有小小的两间西厢。绿绫从窗户里看见他来了,连忙停止喊叫,用手理了理衣裙和鬓发,换上一贯娇媚柔婉的样子,娇怯怯的道:“老爷你可来了,太太将我关在这里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奴婢受些委屈不怕,就怕肚子里的孩儿吃不了苦。”
只是郑学文刚见了她粗鄙泼辣的一面却是不肯吃这一套了,更兼她被关在这里好几天没有梳洗,蓬头垢面的。哪有以往的娇俏可人?绿绫好不容易见了良人,正要哭诉几句呢,就见郑学文冷冷的说:“既然这孩子吃不了苦,想来定是个无福的,便是生下来也不过是làng费钱粮,还是早些料理了吧。”说完,挥挥右手。绿绫听了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还有些呆愣,郑学文身后的两个小厮马上上前,一人抓住绿绫的双手,许是心里还有些迟疑,因此没有十分用力。被绿绫一下子挣脱了,脸上还让她给挠了长长的几道血印子:“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见她这个样子,郑学文喝道:“麻利着些,别磨磨蹭蹭的,我一会还要去陪太太吃饭。”小厮摸摸被绿绫的指甲抓破的脸颊,心里暗恼,听到郑学文的话,知道这个丫鬟是被主子舍弃了的。当下用力将绿绫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个小厮一只手捏住绿绫的下颚,另一只手端着早就熬好的一碗落胎药qiáng硬的灌到了绿绫的嘴里。绿绫看郑学文主仆的神色便知道这汤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拼命的挣扎着摇着头不肯喝,汤药虽然洒出来一些,但还是被灌进去了大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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