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还是乖乖听话地好,这是我的底线了。你若是还不依,那便还是我亲自来看你。”谷四说完,化作黑雾,就走了。
葭月对这人束手无策,知晓他是一番好意,倒也是推却不得了。
身旁有人便是好的。不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可忍受,却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捂着肚子,葭月收了满腔的杂念。不管其他,她如今,便是为母则刚的女子。
……
夔皮斗篷下的段缈缈这次没有再敢动一下。屏住了呼吸。
她知晓,若是有稍许的差池,鬼君定然不会饶她分毫。
刚刚和那对杀千刀的父母相认,她还不想如此痛快地了结他们。于是一家四口吃了顿让她几欲作呕的团圆饭,满腔恨意无处疏解,便还是来了葭月的寝殿。
她不想让葭月这般得意。
她凭什么能为苗至玉诞下孩儿?
本是来往小贱人的茶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些滑胎的药的。可不想,这便又是撞上了这偷情!
这不怪她。葭月自己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与鬼君这般藕断丝连地纠缠不休,她若是不让那三殿下知晓,可也真是枉费了如此天赐的巧遇了!
隐没身形的段缈缈轻笑,手里捏着一道符箓,尽数将他们二人之言复入其中。
不用假她段缈缈之口,葭月的下贱本性毕露,而苗至玉,也定会清醒过来。
孰是孰非,又何须她段缈缈多言?
今日,真是个绝好的日子。亏欠她的人,尽数有着果报!
正文 第606章 愿天宽恕
段缈缈知晓苗至玉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事不宜迟,她便当即施法,将手中符箓传出千里之外万里之遥。
那符箓在她手中摇摇晃晃,旋即化为一股青烟没入虚空之中。
苗至玉也是个男人,他再迷恋葭月,此刻若还不清醒,便也是枉为男人了!
段缈缈在夔皮斗篷下轻笑,她这一得意,便出了稍许声响。
何人啊?葭月听得声响,便上前开了殿门。
如何这般古怪的感觉,似乎被人听了墙角一般。葭月正要转身,却看到一盏小灯笼从暗处幽幽出来,打亮了来人的脸,竟是七弦。
“是锦小姐啊,吓了我一跳。”葭月长松一口气。迎她入了殿内。
这几日是有贵族小姐在皇后处儿参加什么游园会。说的是春日赏花,可其实,却是皇后为了几位成年皇子在挑选合适的嫔妃。
皇子们成年了,该成家立业的,便都要遵从父皇母后的命令。
听宫女们说,身为皇子,妻妾成群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此乃孝道。葭月听了这话还心中堵了好几天,幸好苗至玉不在,他去行军打仗了。
说是小气,她还真的是小气。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地,他们之间,容不下其他。
锦七弦看起来甚是忧愁的模样,她便是来找葭月聊天散心地。明知晓是三更半夜了不方便叨扰,可是,一个人闷着也睡不着。
“没打扰你吧葭月,我实在是被娘亲逼得无法了,才会想要找人说说话。”七弦蹙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脸委屈,让葭月很是同情。
她们二人入内攀谈,段缈缈却发现这夔皮斗篷的效力快要失了,便也只能回去。
一个时辰。这斗篷只能使用一个时辰,便要放入幽冥的混沌之中吸纳魔障之气。
如此,才可不露痕迹。
更深露重,葭月和锦七弦却相谈甚欢。锦大小姐直肠直肚,对葭月还似之前那般热络畅快。看来,昭若还真是把她们二人的宿怨埋在心中,何人都没说呢……
葭月知晓,昭若是个好人,七弦也是。
若说她为何会和昭若郡主结下仇怨,大约说是造化弄人也不为过了。
葭月也未和七弦提起任何。她们还是同门之谊,七弦说说笑笑间,让葭月许久没敞亮的心房都开阔起来。
如此真好,她其实并不愿意背负如此之多。
螭吻龙魂转世?她不知晓自己是不是那个千年前被天庭伏诛犯了天条的龙神。
或许,该寻个机会去神龙墓中瞧瞧,到底是真是假,自会有个分明。
曾经在梦中,那道朱红色的巨大扇门也曾扰了她的心中安宁。
若是那里真的有什么在等她,她只想告诉这千年的仇怨,她如今很好,她如今学会了爱人。
她是葭月,她也只是想做葭月,并不想回去,也绝非是为了报仇,而存在这世间!
就此作罢吧,一笑泯恩仇或许是她如今的盼望。上苍请放了她,昭若请放过她,她只想如此,像个普通的女子如此活着。
……
“姐姐,姐姐,我们去哪里啊?我还要去温书呢。”
离着会考之日不足三日,夜幕将要降临,段缈缈从私塾之中接了这弟弟段小禾回来。
看他身上挂着重重的书囊,既是羡慕又是心生妒忌。
“小禾,你说天命是不是不公平?姐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整日双手浸在馊水之中,喂猪做家务呢!”
段缈缈垂头,看着他道。
正文 第607章 睚眦必报
“诶?”小禾虽然年纪还小,可看着段缈缈的神色便觉得很是不对。他已然被段缈缈带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郊外荒坡之上,不觉心中发寒往后退了两步。
他虽觉危险,可还是抱了抱书囊,与那一脸邪佞的家姐说道,“姐姐,圣人说,莫妒他长,妒长,则己终是短。莫护己短,护短,则己终不长。”
“什么?”段缈缈脸上怒气更盛,这小娃娃在讥诮于她?
“妒忌?我妒忌你?呵,若没有我那卖身钱,你如何有今日这般的私塾念?小小年纪便可入会试。爹爹娘亲给你请的先生,在你身上花的每分钱,便都是我的血,我的肉,你这小小儒生,还真敢于我计较道理?!”
她一把捏住了小禾的手,看着这高高的悬崖,觉着把他丢入其中都难解心头之恨。
难道她不该恨?难道她如此还不该嫉恨?!
“姐姐,小禾从来不知晓自己还有个姐姐,若是知晓,弟弟我定然一早去找您的。姐姐莫要动气,只是看您眉头深锁,眼中皆是嗔意,便不觉卖弄了。”这小孩子虽然只有十二岁,可是如此张弛有度,淡然自若,倒是让段缈缈心头一惊。
她冷笑着看着她的好弟弟。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便是不同。
她段缈缈小时候想的,都是如何存活下去。
而他呢?已然是一身士族之气,幼小肩膀似乎能挑起这世间大义,言谈之间,竟然还让她落了下风!
“果然是有望在殿试中舌战百家,与皇帝论道谈民生的英杰少年。我自然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可你这番大仁大义埋葬的全然是我段缈缈的青葱年少!我的天真,我的赤诚,全都为了你的今天而化作了一地污泥!我找谁说理?自然是你了,我的好弟弟!”
段缈缈气急,一把提起了这小孩的衣领子,单手便捏着他的脖子执于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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