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霞不知道什么是钢琴,多问了一句,“钢琴?那是个啥?”
言欢耐心的给胡霞解释,“就是文工团配乐的一种乐器。”
胡霞没印象,多问了言欢几句,言欢笑着说,“胡大姐,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啊。”
胡霞点点头,说到来找言欢的目的,“小嫂子啊,宣传部那边的同志要你节目的名字,让我过来问问。”
“胡大姐,我弹的曲子叫做卡农。”
“啥聋?”胡霞没听懂。
言欢纠正胡霞的发音,又说了一遍正确的读音,胡霞还是没整明白,她暗扶额,进屋里拿了钢笔和本子,把名字写给胡霞。
胡霞手里拿着言欢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看了眼名字,笑着对言欢说,“那行,小嫂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诶。”言欢应声后,关门。
胡霞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关上的门,又看了眼言欢给她写的节目名字,皱着眉头嘀咕:这名字读着咋这么别扭绕口啊。
屋内,言欢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两盆花,红艳艳的,看着就喜庆。
把中国兰放在餐桌中间,托着山茶花进卧室,放在床头,越看越满意。
俞繁看到后不喜,“小欢啊,这花不要放在卧室。”
言欢抬眸看向俞繁,不明所以,“为什么啊?多好看啊。”
“这花味道太重了,放在我旁边,我晚上会失眠。”俞繁说着把花拿到客厅的餐桌上。
言欢:“……”
哪里重了,这么香!
日子在甜蜜中悄然流逝,眨眼到了正月十五。
下午两点,总政文工团的大卡车拉着一车表演的文艺兵到了部队的训练场。
刚搭建好舞台,训练场便坐满了军官战士,乌泱泱的好几千人,场面颇为壮观。
节目开始后,言欢才跟着俞繁姗姗来迟,她随着俞繁坐在前面视野最好的位置。
一落座,便被后台准备下一场上台的女文艺兵们看到了。
“你们快看啊,那个很有名的小将军边上竟然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音落,七八个漂亮的女文艺兵凑过来看,“还真是,长得比台柱子王雅琴还好看呢,不会是他媳妇儿吧?”
“不能吧,没听说他结婚了啊。”
“妈呀,你们看,小将军主动去握那个姑娘的手了,那姑娘肯定是他的媳妇儿。”
一群人八卦,被文工团的团长过来巡视看到后,骂得狗血淋头,“你们一个个的都围在一起做什么?不知道下一场就是你们啊?看看你们这些人,都快表演了,还这么的漫不经心,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观众席上,言欢迅速抽回被俞繁握着的小手,她思想本来就传统,在这个年代呆久了,她更保守,“大庭广众的,我害羞。”
俞繁复又捉回言欢的手,握在手心,轻笑了笑,“这里我最大,没人敢看过来。”
言欢撇嘴,垂了下睫毛,没有在缩手,抬眸专注的看舞台上的节目。
这年头的主持人,主持节目没有什么幽默感,每个节目的开场白念得同小学生朗诵一样,听得言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一场大型歌舞曲表演结束后,轮到家属院胡霞和刘兰梅领头的小合唱。
唱的是珊瑚颂,基本不在调上,听得后台文工团的文艺兵们掩嘴笑。
“真不知道咱们上面的领导是怎么想的,每年年底的晚会和元宵节都让家属院的军人家属们跟上凑合,你们看看,有几个人会听这群村妇在这嚷嚷的啊,等一下不晓得会不会再来一个比这更难听的。”
一个眉眼俊俏的女文艺兵接上话,“家属院下一个节目不是唱歌,我刚才在主持的扬哥拿着的节目单上看了,另一个节目是弹钢琴,曲名我都没听过,叫啥子卡农。”
“弹钢琴?我看弹棉花差不多。”
“……”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鄙夷轻视声中,轮到了言欢上场。
这么多人,俞繁怕她怯场,小声安慰,“小欢,不用怕啊。”
言欢笑盈盈的说,“我不怕。”
说完站起来大大方方的走上台。
先前下场的文艺兵们看到是言欢。
“没想到弹什么卡农的是小将军边上的那个姑娘啊。”
歌舞台柱子王雅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人后面,冷不丁出声讥讽,“我看她能弹出个屁来了。”
她一早就看到了小将军旁边的姑娘,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下台竟然听到有人说对方长得比她还好看,听着就让人不爽。
“是啊,听说弹的叫啥子卡农,我看对方肯定是不会弹,所以自己取个洋名糊弄人的。”有几个和王雅琴走的近的文艺兵附和她。
在后台女文艺兵们的议论声中,琴声悠悠响起。
正文 第165章谁给她们的勇气?
因为太久没有摸过钢琴,言欢生疏的很,她弹的很慢,懂的人会不屑去听,但是在不懂的人听起来,还是很好听的。
王雅琴撇嘴,“这弹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慢慢悠悠,跟老牛犁地似的。”
旁边有附和的笑声传过来,“哈哈哈,我看她就是胡乱弹的,还没我弹的好听呢。”
“她也就只能糊弄糊弄台下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们了。”
一群人在后台笑话言欢。
团里的两个小战士到后台给演出的文艺兵们送饮用水时听到后,气的转身便准备把水抬走。
他们团长的媳妇儿不仅是个大学生,听说连洋鬼子的话都会说,而且他们去年国庆可是亲眼看到对方打靶打中了七环,七环啊,老兵们都没这么能呢,而且她弹的这个琴音调这么好听,哪有这群就知道在台上扭屁股的臭娘们儿说的那么差,她们竟然还好意思笑话她,谁给她们的勇气啊?
王雅琴眼尖的看到两人的动作,侧过头颐指气使的说,“你们两个兵蛋子什么意思啊?我们放弃一家子团圆,辛辛苦苦的来给你们团表演节目,你们团就这么对我们的啊?”
边上人跟上附和,“是啊,大冷天的,还在室外,你们连一口热水都不给我们喝是什么意思啊?”
“……”
几个女文艺兵轮番指责两个小战士。
两个老实纯朴的小战士哪里见过这阵势啊,被这几个嘴巴厉害的姑娘们围起来说的脸红脖子粗,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琴音变得美妙起来,即使不懂钢琴,也听得出来弹钢琴的这个人有几分水平。
王雅琴眼神古怪的瞥向舞台的方向,只见言欢白皙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的跳动着,同时伴随着好听的琴音从钢琴内流泻而出。
先前嘲笑言欢的女文艺兵们面面相觑,这弹琴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啊。
言欢越弹越熟练,此刻,她正弹到曲子的高潮,这首卡农的高潮部分是她最喜欢的,练习的次数也最多,现在她熟悉了,就算闭着眼睛她也能弹出来,侧过头,目光看向俞繁,弯着眼睛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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