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点了点头,“你的确是只去了一次,但是这不代表崔八不是你杀的,不是你埋的。”
崔七抿着嘴不说话。
贺知春看向了崔九,“九哥,要不你来说吧。”
崔九深深的看了崔七一眼。
“难怪圣人要留着你的母亲,她不但不聪明,生的儿女,也都不大聪明。这些日子,你终于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你想全身而退,便选了崔八来当替死鬼。想要金蝉脱壳,对不对?”
因为他同贺知春设了局的缘故,现在不光是百姓,朝臣们也十分的不待见隐太子,便是他真有儿子存世,跳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愿意支持他?
有哪个傻子,会支持诅咒大庆的人?
崔七已经无路可走了。
“你在说什么,某听不明白。某一定是被人陷害了,那个报案的人,故意引某去,想要某当替死鬼。”
贺知春笑了出声,“什么替死鬼?你不是听不明白么?又怎么知道什么替死鬼,不替死鬼的,你知道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呀?”
崔七不再言语。
崔九叹了口气,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他每说一句,崔七的脸色便难看几分。
郑明珠生得的确是美,当初崔九不在府中长大,但是崔七同崔八,可并非如此,他们同郑明珠年纪相当,几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崔七那会儿来长安城叙职,家中同他说了卢家的玉秀为妻。这卢玉秀,正是卢家老夫人舅兄的亲孙女儿,也是郑明珠的闺中密友。
几人都相熟得很,郑明珠因为贺知春的出现,彻底丢了脸面,同崔九也再无可能,心中正是烦闷的时候。卢玉秀新婚,崔七又正好被安排到了长塘县做明府。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郑明珠不想留在长安城丢人,于是便选择了来长塘县的小杨村避风头,郑夫人要回府中主持中馈,她便经常去寻卢玉秀,这一来二去的……
崔七说崔八打小心悦郑明珠,怕是说错了,他应该才是那个对郑明珠有情愫的人。
但是从后来的事情来看,这种感情,应该不是心悦,而是当年那种求而不得的少年心思在作祟。
郑明珠会写崔九的字,他们一块儿长大,崔七没有理由不知晓,于是他便利用了郑明珠。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崔九想都想得到,他一定是同郑明珠说了,隐太子同太子妃关于珍珠凤冠的爱情故事,于是将那一颗珍珠送给了郑明珠,忽悠她若是生下了儿子,日后封她做皇后之类的……
郑明珠一心想要压贺知春一头,两人当然是一拍即合。
后来郑明珠事发,于是他便杀了郑明珠。
崔七一直隐忍着,想要等到地动的时候,对贺知春发难,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贺知春同崔九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们把一个好好的地动,非要掰成了贺知春舍身救万民啊!
他娘的,这么大的谎言,居然还有人相信!
这崔七不傻眼,谁傻眼啊!
他一方面想要去挖宝,另一方面,又担心有埋伏,想要全身而退。正在这个时候,崔八跟他问钱的事情,他便心中有了主意。
崔八这个人,贪财是出了名了。
于是崔七先是请他喝酒,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说老槐树下有重宝。
崔八一听,便动了心思,好多钱钱啊,有钱不要,那还配得上铁公鸡,守财奴的称号?
崔八果断的是小杨村晃荡着踩点了,还忽悠瘸子,说那个大树根部长了虫子,其实是想要他掘开地瞅瞅。但是瘸子翻地,并没有发现。
也就是他这么一晃荡,元魁禀告了贺知春。
有动作,就有痕迹。
崔七又不傻,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贺知春同崔九做的局了。
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办法,那就是让崔八代替他去死,一了百了。
崔八去踩过点了,他的生辰年月同他相近,又都同郑明珠认识,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替死鬼了。
于是他便约了崔八饮酒,用毒药毒死了他。
他作为隐太子的儿子,又是新的乌蛇,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亲信在身边。
于是他领着亲信一道儿,带着崔八的尸体,假意挖掘,其实是胡乱的将崔八掩埋在那里,为什么不埋得深一些,一来是时间不够,二来,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挖宝,而是让人发现死去的崔八。
贺知春同崔九在农家里只是远远的看着,又黑灯瞎火的,只看到有人在那里挖,先入为主的便觉得他是在挖宝藏。
崔八一死,死无对证。
他来踩过点,又是中乌蛇毒死的,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乌蛇势力里有人反水,杀了他。
若是孙弗接着查下去,定然能够查到崔八就是那个人的各种证据。
崔八一死,崔七就安全了。
崔九的话刚说完,崔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众人就听到了门口一阵呜呜的哭声,贺知春同崔九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群人,崔家的人来了。
第579章 送珍珠的男子
那领头站着的,乃是崔九的祖父同祖母。
而那旁边站着的,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正是崔八的妻子李霞,她出身陇西李氏,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正在伸胳膊蹬腿,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滴溜溜的看来看去的小胖子,约莫不过周岁左右,应该就是云哥了。
至于崔八的父母亲,则是外放去了南边,不在长安城中。
李霞的身边,站在一个神色冷漠的女子,正是那卢玉秀。
她端是生得好颜色,长眉入鬓,就是嘴唇有些薄,看上去有些不好相与。
“小九,八郎他当真……”崔九的祖母老泪纵横,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刚才说,是七郎害的?”
崔九深深的看着崔老夫人,崔老夫人则是死死的盯着崔七,崔七连忙摇了摇头,“阿奶,他们都是胡乱揣测的,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崔老夫人将信将疑,这个时候李霞怀中的云哥,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
崔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看啊,一个细伢子都知道为亲人而哭啊!”
贺知春对着崔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了崔七,“我们可不是胡乱说的,证据你要吗,那我来说给你听。”
“首先,那夜雷雨之后,郑观音得了信,一大早儿宫门一开,便让归德县主出了宫,她朝着贺府去寻卢嫣,其实乃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马车从玄武门出来之后,走通化门再入长安城,然后途径延喜门,景风门,去往贺家的务本坊。那会儿正是刚开坊门,准备去早朝的时候,路上经常有马车靠边让上峰先行。归德县主借着这个茬儿,在途中给卢玉秀你传了口信。告诉她老槐树的事情。”
长安城的马车道儿虽然宽,但是早朝日得有多少官员赶着来上朝啊,这些人官位有大有小,若是阁老来了,你丫的还敢屁颠屁颠的坐着你的小马车在他前头跑,让他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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