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_饭团桃子控【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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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和贺阿奶拿着帕子擦着泪,贺余和贺阿爷则是面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阿爹,知乐时日无多,不愿意拖累杨家,不如阿爹便满足知乐最后一个心愿,将这亲事给退了吧!”

  贺知春听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得了,把亲事退了你立马就好了不是,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贺阿奶瞧着心软,到底是亲孙女儿,“老二啊,不若你就听知乐的吧!”

  贺知春一瞧不好,眯了眯眼睛,她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像是一把黑黝黝的羽扇,若是用力的闭上几闭,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她快步的冲了上去,一把扑倒在贺知乐的胸口上,压得她闷哼一声,双眼一瞪,晕厥了过去。

  这是贺知春心中的一大痛楚,她觉得崔九可能在长安城里日日对着她扎小人施法念咒,所以她到了十二三岁,还是这么……咳咳……圆润!

  “阿姐,这白日里才见过,怎么夜里你就要死了么?阿奶啊,我瞧着我阿姐的确是不行了,这不吐血了,连眼神都涣散了”,她说着伸出手来,探了探贺知乐的鼻息,瞧着她的小嘴微张着,便眼疾手快的将一块竹膜糊在了她的鼻子上。

  这种竹膜通常是用来给笛子当笛膜的,在夜里头这种昏暗的灯光之下,几乎是瞧不见的,再加上贺知乐撅了过去,本就气息微弱,竹膜好好的贴在上头,服服帖帖的,有了这层笛膜,那鼻息几乎都探不着了。

  然后花容失色的喊道:“阿姐没气了,适才还那么精神,应当是回光返照了。”

  贺阿奶一听她的话,顿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阿奶苦命的乐娘啊!你都还云英未嫁怎么就早早的要走了呢?你这是挖你阿爷阿奶的心肝肉啊!你还是贺家女,却进不了贺家坟,日后谁给你点香上灯啊!我苦命的乐娘啊!”

  贺阿奶这么一哭,屋子里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哭了起来。一些手脚麻利的,更是拿来了寿衣,端来了火盆子,拿了纸钱烧了起来,一边烧一边喊,“地府的鬼差哟,这是给您的送路钱哟,走在黄泉路上,待我家乐娘好一些哟!”

  还有那拿了棉线的,用手扯成一截一截的扔在火盆子里,“地府的鬼差哟,这是给你的上路衣哟,走在黄泉路上,待我家乐娘好一些哟!”

  这是岳州的哭丧风俗,若是有人落了气,周围的人若是不大声的哭,那她下辈子投胎可是要当哑巴的。而且这里哭丧,不是光哭,还得一边哭一边唱。

  贺阿奶见王氏傻眼了待坐在那儿,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头上,“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女儿不行了,还不快给她换寿衣,拿那闭口的铜钱纸盖在她的脸上。她是未嫁女,不能大葬,不能停灵,知礼去寻抬副棺材来。”

  第83章 干吾屁事

  王氏的嘴唇不停的颤,伸出手去探了探贺知乐鼻息,顿时跌坐在地上,“乐娘啊,你别吓阿娘,你快些醒醒啊!”

  她喊完,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她若是再不说真话,照贺阿奶这么个搞法,别说请医施救了,这马上要将贺知乐收敛了,挖个坑埋了啊!

  贺知春见好就收,直起身子来,对着正争先恐后的哭着的下人们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都下去吧,我若不唤,都不许进来。郎中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但贺知春积威已久,无人敢质疑,都乖巧的退了下去。

  虽然贺知乐很可恶,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总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贺知春说完,又探了探贺知乐的鼻息,悄悄的将那竹膜给收了回来,对着郎中说道:“给我阿姐再整治一下吧,拿银针扎扎,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郎中听了,也怕贺知乐假死变真死,那他可就摊上大事了!于是咬牙切齿的拿出银针,对着贺知乐的人中和虎口,狠狠的扎了下去。

  王氏涨红了脸,一把抱住贺阿奶的大腿,“婆母,乐娘她原本就是想吓唬大家一下,咱们一家子都要去长安了,偏她要嫁去潭州,她年纪小害怕,这才一时之间猪油蒙了心了。可不知道咋回事,没气儿了,老参,知礼给了您一只千年老参,您拿出来救救乐娘好不好?”

  贺阿奶脸上的泪迹尚未干,哭丧的唱词还在嘴边嚼着,就被王氏这样一番啪啪打脸,顿时气血上头。

  “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了这些不着四六的,也是我害了老二,才给他抬了你这么个蠢妇,若不是看着你生了知易的份上,非得休了你这个搅家精!”

  贺知春瞧着王氏如此,心中隐隐难过。

  当初知秋病重,王氏可是舍不得拿出几百贯给她续命的,如今换了贺知乐……

  贺阿奶要了一辈子脸面,一想起适才自己还在儿孙下人面前嚎啕大哭的,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越发的恼怒王氏和贺知乐,骂道:“乐娘都十七了,还小?我十七的时候,都生了娃儿了,执掌一家了。”

  “她这辈子走了多大的鸿运,这才有了这么一门好亲事,没有那个命就莫要想太多,贺家日后就算是在有钱,那也是泥沟沟里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她贺知乐还想进宫去当贵人不成?”

  贺知春见贺阿奶气急,愧疚不已,赶忙端了参茶递给她饮了,又给她拍背顺气。

  她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一是幼妹,一是幼女,总不能指着阿姐和阿娘的鼻子骂吧?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贺阿奶来说,才是名正言顺的。

  贺余瞧着,愤怒的起了身,看也没有看贺知乐,便扶起了贺阿奶,“娘,儿子送您和爹回去歇着。至于知乐,她不是以死相挟么?某就说一句话,她便是死了,老子也把棺材直接抬到杨家去。贺余没有攀附权贵,背信弃义的女儿。”

  待贺余三人走了,贺知乐才猛的睁开了眼睛,一把跳下了床,指着贺知春的鼻子骂道:“你阻我前程,安的是什么心?我日后要嫁给一个无名小卒,这下你满意了。”

  贺知春悠悠地打了一个呵欠,看也没有看贺知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嫁谁关吾屁事!”

  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特意将那张竹膜拍得飞了起来,“阿姐日后若是要唱大戏,麻烦青天白日里唱,夜里将我从被子里捞出来,不好意思了,我一没睡好就暴躁,一暴躁……你也知道了。”

  贺知乐气得五脏六腑都疼!

  贺知春当真是拿捏了她的七寸,知道她最受不的了便是别人不把她放在眼中,如今长辈不在身侧,她便明目张胆的藐视她这个当阿姐的了。

  贺知乐抬起手来,就想掌掴贺知春,一旁的郎中瞧见这样的场景,吓得背起药箱顺着墙角想要偷溜出去。

  贺知春看了他一眼,贺知礼心下明了,立即跟了出去。

  “阿姐真是忘性大,阿俏八岁之时便是敢提斧子砍人的蛮子了,如今还能让你打上一下?”她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儿。

  又接着说道:“对了,有个事儿得告诉你,你在家中演得蛮辛苦的,不过不好意思,外头的人只知道你在欢喜备嫁呢!换句话说,你这场戏演的,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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