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个人头倒钩着出现在她的眼前,贺知春当下大骇,随手拔下头上的金步摇就想往来人脸上扎,阮麽麽则像是一只老鹰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娘放着让老奴来!”
崔九被主仆二人的反应吓得险些没有勾住,赶忙翻身从凭栏处跳了进来,“麽麽别打,是崔九呐。”
崔九脸红红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显然是从宴会上刚刚下来,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牛头的快速的戴在了贺知春的脸上,自己则戴上了那个马面的。
贺知春被他整懵了,直到脸上一重才反应过来,她伸出手去,想将面具扯下来,怒道:“崔景行你又是哪根筋不对?”
崔九眨巴了下眼睛,又想起戴着面具眨了也瞧不见,一把拉住贺知春的手腕子,对着阮麽麽说道:“麽麽,晚些某自会送阿俏回府的。”
说完将贺知春猛地一拉,带着她飞快地朝着楼梯口跑去。
阮麽麽拼命追赶,哪里及他脚快,追到门口就见不着人影儿了。
崔九拉着贺知春的手,在人群之中穿行,不断的奔跑,贺知春一开始还有些恼怒,可见到这大街上戴牛头马面面具的人多了去了,像他们这样,小娘子和小郎君一道儿出游的更是不少,便渐渐的放宽心来。
两人胡乱的跑着,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贺知春实在是跑不动了,挺了下来双手撑着腿直喘气儿,“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哥哥们这么久没有来接我,是你捣的鬼吧?”
崔九笑了笑,“哪能呢,上元节人多,脚不沾地的,挤散了也是常有的事。今儿个给曾祖父接风洗尘,某脱不开身,便托了邓康王帮忙看顾着你,一听说你去了点星楼,就知道要出事。可是受了委屈?”
“长安城各方利益纠葛,复杂得很,但是皇亲国戚多了,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势大。你遇事多想想,若是有人欺辱你,先打回去再说,天大的事,都有某给你兜着。”
贺知春不知道自己应该摇头,还是点头。
“莫想平遥的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过是她的假阿姐,帮着她对付她的亲姐,别到头来里外不是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个路要走,像我一出生便注定要担负崔家;她既然身为皇女,自然也该负重前行。你帮她一时,还能帮她一辈子不成。”
“阿俏,已经没有人是小孩子了。你不是,平遥也不是。你明白吗?”
他从很久之前便发现了,贺知春总像是背后有什么撵着她跑一样。
贺知书是考明经还是考进士,贺知乐是嫁杨家还是去当小妾,贺知秋……也就只有开知味记,让全大庆人都吃到她做的菜,这么一项是她自己的事。
就这,还是为了赚多些银子给知秋看病。
贺知春有些茫然,从小到大,她就是同知秋吃住都在一起的,知秋的事便是她的事,现在她不应该管了么?
“可是知秋她,是我的阿妹啊!”知秋她已经做了她两辈子的阿妹了。
崔九揉了揉贺知春的脑袋,“嗯,你说是就是。”
贺知春有些不高兴,崔九刚才还说没有人是小孩子了,现在却又将她当成小孩子来敷衍。
“我想吃糖人。”她想着便走到了卖糖人的老人面前,指着一只大肥兔子形状的糖说道,“老丈,来个糖人。”
那老丈乐呵呵手脚麻利将那糖人取了,递给了贺知春,“五文。”
贺知春一摸口袋,这才想起之前把钱袋子都给知秋了,现在那是身无分文,可是糖人她已经舔了一口了。
正想着,崔九白皙而又修长的长指摊开来,上头放着一个绣着崔家菊花团纹的钱袋子,“都给你。”
贺知春接了从里头取出了五文钱,递给了老丈。
吃完了糖人,贺知春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果然对于她而言,不甚愉悦时就应该吃东西,吃一份不管用,就吃两份。
崔九见贺知春将面具撩起来了一半,吃得两腮鼓鼓的,心中比吃了糖人还甜,他想着,又悄悄的抓住了贺知春的手,贺知春想要挣脱,却听得他说道:“上元节人多,乖,别挤散了。”
贺知春俏脸一红,险些被自己口中的糖水给呛死,乖……你当是在撸猫呢!
第97章 贺余买官
但贺知春到底还是没有挣脱,因为崔九说得没有错,这人挤人的,便是牵着手不谨慎,都能一个不小心的挤没了。
刚开始还是崔九拉着贺知春,到后头已经变成贺知春拉着崔九在西市里一路里吃过去了。
“阿俏阿俏,听某的,这家的胡饼不好吃,舍不得放芝麻,去拐角那家,那家还有糖馅儿的。”
“这家的奶酪不行,有腥气,往前走三家里头放了姜汁,你肯定喜欢……嘿,这位大婶你卖个奶酪怎么还对着某翻白眼啊!”
……
贺知春无语的灰溜溜的拽着想要同大婶理论的崔九走了,“没见你一说,原本好几个想买的人,都走了么?这要是在岳州,那大婶还不暴脾气上来的,揍你一顿啦!”
崔九一想也是,摸了摸后脑勺,“还真是,某光想着带你吃长安城的好吃的了……”
崔九不愧是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门清儿,贺知春一路玩下来,已经兴致勃勃,毫无低落之色了。
“哎呀,那边是在玩杂耍吗?咱们去看看吧,崔九。”
崔九闷笑出声,“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贺知春耳根子一红,总感觉这厮逮着机会就耍心眼啊!
崔九护着贺知春,从人群中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缝,站在了最里圈,只见里头站着几个卖艺的胡人大汉。
其中一人正光着膀子手举着火把,吆喝一声,啊!一大口火便喷了出来!
周围的平民百姓们一连退后了散步,发出了连连惊叹之声。
那胡人顿时得意洋洋,“咱可是祖传绝技,你们长安城若是有人耍得出来,老子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喊一声祖宗!若是没有,各位大叔大婶老丈老丈母娘,赏点钱呗!”
贺知春只听得崔九啧啧一声,然后在她耳旁问道:“你们知味记可是要开在西市,可有存烈酒?”
“有的,不过都是我二哥弄的,我也不知道酒肆开在哪里,就那点星楼,我还是瞧见了匾额是我写的字,这才知晓的呢。”
崔九四下里一看,巧了,这胡人大汉身后的可不就是?那门板板上还有贺家的栀子花团纹以及他们崔家的菊花团纹呢。
他拉着贺知春挤了过去,问守店的博士要了一碗酒,冲着贺知春眨了眨眼,“阿俏看好了,明儿之后,咱们知味记的烈酒就价值千金了。”
大庆人通常都喜欢喝度数比较低的果酒,米酒之类的,像这种度数高的酒,通常只有少数武夫才会喜欢。
知味记的这种酒卖得一直都不是很好,不过方子是贺知易花了三贯钱收回来的,是以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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